江沈二人刚从寺里出来,便见到苏婉容当着众人的面与一女子拉拉扯扯起来,死活不肯放行。
“你既然还活着,何必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这宝相寺?”
“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女子拢住面部的外衣被她一把扯下,顾盼生姿的眸子已有几分恼意。
见江姑娘性命无虞,江檀虽心中喜悦至极,面上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唯恐露出破绽。
回望向二爷,亦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看那女子,再看看江檀,心里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苏婉容不由分说地将女子拉到沈晏清面前,指着她道:“大爷可要睁大眼睛,认清楚了,她可是你那坠崖而死的旧妇姜昙?”
沈晏清神色惶惶地看着这疯女人。
也不知道她安了什么坏心思。
即便有再多的怨恨,见到梦中思慕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眉目依旧如昨,他心里还是隐隐抽痛了一下。
想象过无数个与昙儿久别重逢的场景,却没料到竟会是眼前这般令人尴尬的局面。
见他不说话,苏婉容又叫来候在马车旁边的朱嬷嬷:“嬷嬷是安远侯府的老人了,总不会认不出原先的大奶奶吧?”
朱嬷嬷来了精神,迈着小碎步跑到几人跟前。
眯着眼睛来回打量了几遍,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跟见鬼了似的:“不得了了,诈尸了。。。。。。”
老妇躲到大爷的身后。
想再瞅一眼,可又没那个胆子。
“她。。。。。。她可不就是咱大奶奶嘛,这鼻子、这眉眼完全是一样的,死人还能从地里头爬出来的?”
她忽然一跺脚,拍手道:“可惜夫人她们先回侯府了,不然也能亲眼辨认辨认。”
沈晏清微微皱眉,语气稍显不悦:“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当众激怒姜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若是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将当年的死因都交代了出来,侯府便又要扯上一门人命官司。
可苏婉容心里的算盘早已打好了。
她骄矜地望着江姑娘,冷笑道:“嬷嬷这就有所不知了吧,世上到底有没有诈尸这一回事。”
“我不知道。可诈死和离的故事,倒是略有耳闻。”
江姑娘气得脸色青。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她侥幸从火场逃生,本不想再与这些人搅到一处。
苏婉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放过她。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再有所顾忌,当着沈晏清的面便道:“苏家作恶多端,屠尽宝相寺二十多条无辜性命,为何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你堂堂一介安远侯府嫡长子,不会要包庇一个杀人凶手吧?”
沈晏清面色赤红,慌乱地垂下眼眸。
他不知,姜昙说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朱嬷嬷闻言一惊,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吓得不敢插嘴了。
又将戴着黄玉扳指的那只手藏在身后。
苏婉容倒是没什么可忌讳的,底气十足:“你可不要含血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夫人肯拿国公府的威名替我作保,岂容你大放厥词?”
江姑娘听罢,心中一沉。
沈夫人居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