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朝中总有不安分之人教唆当朝皇帝,傀儡一旦离心就会被长公主清理,连同那背后教唆之人都不会放过,自此无人再敢有异心。
为了扶持陆薇莹上位,凌悦硬着头皮与长公主周旋,好几次差点命都没了,好在她运气不错,总能在关键时刻逃脱。
想起那人清丽含笑的面容,凌悦拢了拢自己的衣衫。
这一世她不会再帮陆薇莹,她只想做自己的大将军顺便复仇。
所以,长公主什么的,就忘掉吧……
睡梦
府内到处悬挂的红灯笼驱散了雪带来的寒意,凌复领着一众奴仆站在门口,那张刚毅的脸上少有的展露出几分柔情。
凌悦站在父亲的身后,她仔细瞧着对方的背影不自觉又忆起前世,前世的凌复在嫡姐自刎后便失了斗志,郁郁寡欢下他死在了敌人的箭矢之下,后来她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将敌军逼退。
收回目光,凌悦对于这个父亲没有多少感情。
雪色铺就的天地中,马蹄渐近,银铃轻响,首先看到的是身着盔甲的士兵,他们将一辆简朴的马车护在中间,那银铃声便是从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发出。
临近府门,全副武装的士兵有序分成两个方向列阵,让马车停在府门口。
一双手轻巧撩开车帘,一个佩剑高马尾的黑衣侍女利落下车,随后又向车里伸出手。
再次看到嫡姐还是很高兴的,虽说深受宠爱,可这位并不娇气,骨子是非常骄傲的,只是她们两人不太亲近。
凌雅被扶着下了车,她这一路都未吹风,马车里边也是垫上了毛皮,如今这一下车就被冷风给招待了一下,忍不住掩面咳嗽了起来。
凌复早就迎了上去,见爱女不适,不悦吩咐道:“快扶小姐进屋。”
一群人手忙脚乱拥着凌雅进了府,混乱时有人推了凌悦一把好在被春桃扶住,随后这本来乌压压一片只剩下凌悦和她的小丫鬟春桃。
就算未曾看淡生死,凌悦也不会为此事烦闷,可春桃这小丫头就是沉不住气,她心疼自己主子就这样被忽视。
“就咳嗽而已,紧张成这样。”
凌悦见她口无遮拦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神警告了一下,如此春桃才老实下来。
府里因为大小姐的归来乱成一团,凌悦穿过那些热闹,乖巧缩回了自己的天地里。
她坐在床上,思考着前世的此刻发生了什么。
根据记忆,在这之后长公主听闻凌将军爱女回府专门传召他们一家入宫,而就是这一次她邂逅了正被宫女殴打的陆薇莹,本不爱出头的她一时心软将人救下。
再后来陆薇莹为了报恩不断与她联系,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陆薇莹不止一次用性命保护她,于是从未受过人关怀的她觉得和对方在一起也不错。
可一只脚踏进去另一只就会紧跟着进去,最后她抛弃了自己低调处世的生存法则,奋然跃入皇权争斗的漩涡里,这一跳就是十三年。
凌悦眯了眼睛,藏住眼底的血海深仇,她倒是已经等不及和陆薇莹再会。
将军府书房内,凌雅躺在那铺满兽皮的躺椅上,黑色的毛皮映衬着她那张脸更加苍白,像是一具精美的瓷器,只需稍稍用力,白瓷表面就会产生裂纹。
茶香袅袅隔绝在父女两人之间,凌复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这个女儿最是像她,只是没想到连体弱多病都像了个十成十,他寻遍名医却无任何办法,只好将人好生将养着,祈求对方的寿命尽可能长久些。
余光轻瞥,凌雅感受到父亲关切的眼神,她笑笑:“生死有命,父亲不必忧心。”
凌复只是摇头,他将桌案上的茶杯推远些,叹声:“还是得去求长公主,以她的手段必能找到那名脾气古怪的神医。”
长公主这个名字让凌雅愣神一瞬,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说:“父亲三思,长公主乖戾无常,一个不慎会给全府带来杀身之祸,这太冒险。”
光是想起这个t人凌复都觉得手脚冰凉,他这个大将军战功赫赫,寻常人对他动手都要考虑考虑影响,可那个疯女人根本不在意,她将人杀了后能够迅速找到一个人代替,且能力还要比上一位强上不少。
这人也非常记仇,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但她生得貌美便有不少勇士打她的主意,最有名的一次就是邻国皇子借着身份对她出言不逊口吐秽语,长公主直接就将人斩杀,且亲自带兵破了对方的都城。
现在那个国家的皇室还在当奴仆做最累的苦力活,长公主有事没事就去看看,若是有人偷懒她就随手抽上一鞭。
凌复想得越多就感觉自己腿抖得越厉害,他悄悄按住自己的腿,抬手擦擦头上的冷汗,可抬头看到女儿苍白的脸,又觉得这个险必须去冒。
暗暗下定决心后,凌复思索着该如何与长公主见上一面,可是长公主行踪不定,想要找到她的可能性并不大,这一下就使她犯了难。
若不是凌雅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瞅着就快没几年活头,凌复绝不会将主意打到长公主身上去。
正在她苦思冥想时,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书房的门被扣响,门外传来小厮气喘吁吁的禀告:“报告将军,孙公公带来了皇上的旨意,说是让您携大小姐二小姐进宫面圣。孙公公说这一次长公主也在。”
凌复一喜,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帮送枕头,她牵着女儿外出谢恩。
凌悦跪在父亲身后,她一直都是这样安静,让人容易忽视了去,如今静静跪在一旁看着府上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