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敬言没看过百变小樱,上下打量了时鸢一番,乐呵呵地问她:“时鸢,你这个角色肯定是新娘最好的闺蜜了,有cp吗?”
时鸢认真想了想,回答他:“真要说起来的话,小樱和知世的百合线可能比较多?”
“不过……”她柔声笑笑,指了指陈朝予的方向,“桃矢哥,你的cp应该是雪兔哥才对哦~”
商敬言顿时一阵恶寒,咕哝着什么走远了,特意和陈朝予拉开一段距离。
时鸢之前一直没去看陈朝予,现在有了闲暇,便偶尔瞟上一眼他的背影。
自那一日的争执之后,这还是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见到陈朝予。
他倒也没有主动接近她,两个人默契地保持着安全距离,像是只为各自的朋友而来,无关其他。
时鸢默默收回目光,她那天说的话很重,或许陈朝予再也不会理她了。
胡思乱想的时间并没持续多久,因为闻妙歌的父母到了,在场的人里他们对时鸢最为熟悉,便走过来亲切地同她闲聊。
“谢谢你来帮忙啊鸢鸢,我们家妙妙一直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今天也是多亏你了。”
“哪里的话,叔叔阿姨太客气了。”时鸢有心替黎殊说话,“只是她和黎殊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黎殊的父母不在了,还希望您们以后可以接受他。”
闻妙歌的父母对视一眼,感慨道:“我们其实也没想到这小子能坚持这么久,本来把妙妙送出国,就是想断了他的心思,谁知道两个人竟然拆不散,我们也只好成全了。”
对于女儿的未来,父母总是过于忧心。时鸢能够理解,便多宽慰了他们几句,没想到闻妙歌的母亲忽然凑近,悄声问她:“妙妙还说,伴郎里有一位是你的前男友?我倒要看看,是谁不珍惜这么好的鸢鸢,敬酒不吃吃罚酒!”
时鸢一脸尴尬,绞着手指不知如何解释,阿姨的视线扫过一脸人畜无害的陈朝予,果断将商敬言锁定为嫌疑对象。
“就是他是不是?看着就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怪不得缺乏品味……”
阿姨转而对陈朝予点了点头:“这个就不一样,一看就是老实孩子,人品一定很好。”
实在是陈朝予的外表太过具有欺骗性,才会给旁人这样的错觉。而在大厅另一边招待客人的商敬言,莫名打了好几个喷嚏。
仪式是在宾客入座、灯光彻底变暗后开始的。
时鸢站在靠近舞台的一侧,眼看着一个金色的团子手脚并用着爬上了t型舞台,连带着玩偶服的尾巴一翘一翘的。
……看上去有点眼熟。
追光灯打在庄亦然的身上,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双手圈成喇叭状,学着小可的样子,用尽全身力气向半空大喊:“小——樱——”
回应他的是轻灵空妙的女声:
“库洛里多创造的库洛牌啊,请你舍弃旧形象,重新改变,以你的新主人小樱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1]
闻妙歌手持星之魔杖从天而降,摆出个相当炫酷的pose,漫天库洛牌同时洒落,在空中纷纷扬扬。
时鸢伸手接过一张,是小樱自主创造的库洛牌——爱。
像之前彩排好的一样,闻妙歌徐徐下降,在落到某一高度时,突然飞速坠下,正巧落入早就等在那里的黎殊的怀抱。
他们在此起彼伏的祝福中拥吻,时鸢心中感慨万千,闻妙歌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束捧花,径直抛到了时鸢怀里。
先前并没有安排这样的环节,想来是新娘的即兴发挥。
时鸢呆愣愣地抱着花立在原地,听见闻妙歌通过耳麦向全世界宣布:
“知世永远是小樱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鸢鸢可以获得幸福。”
“如果你不能确认,那就跟着内心的感觉走,不要犹豫,也不必后悔,大步向前,勇敢去爱吧!”
质问
婚礼前夜。
闻妙歌在kgsize的大床上翻了个身,从松软的枕头里抬起脸。
“紧张吗?”
时鸢也侧过身,笑着问她:“你的婚礼,我紧张什么?”
“你别想瞒过我。”闻妙歌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其实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朝予,对不对?”
这段时间以来,时鸢全身心投入婚礼的筹备事宜中,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从纠结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令她踌躇不前的,其实并非上次的不欢而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求婚照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心底筑牢的防线隐约有了倾颓之势。
她不再具备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俯视陈朝予的资格,相反,每当她回忆起此前种种,都会为自己的偏听偏信深感懊恼。
她和陈朝予之间,从来就不是他单方面的问题,在缺乏沟通这件事上,时鸢同样负有责任。
这让她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去对待他,若无其事道一声“好久不见”,或者干脆视而不见,听上去都并不是什么好的选项。
见她沉默不语,闻妙歌用食指隔空虚点着她的心口。
“不要再逃了,鸢鸢。”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时鸢对此心知肚明,可她忍不住。
缺乏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坏毛病,她需要从毫无保留的偏爱中汲取养分。
如果不能确认对方会从一而终坚定选择她,她宁愿将其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也要杜绝一切受到伤害的可能。
时鸢能做到的回应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闻妙歌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掰着手指同她盘算。
“你想啊,陈朝予是水瓶座的,水瓶座的人可是很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