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世道:“你别担心,这两套路子,叔叔也是会的,叔叔只是想要看你学得对不对,这才能教你下一套武功。”
眼见白纯儿仍然半信半疑的样子,方济世便摆起风掌的起手式“沉风”,跟着道:“你爹爹在教你这招『沉风』时,是不是有说『气沉下盘,回思如风』?”白纯儿点点头。
方济世接着使第二式“扬手”,又道:“你爹爹在教你这招『扬手』时,是不是有说『左右飞扬,手若川流』?”白纯儿又点点头。
一连数招,方济世连比带说,将一套“风掌”讲解了一大半。丁瑞见状,知是方济世在传授白纯儿玉门关白氏的入门武功,便将上官鸿江远远带开,以避偷学他派武功之嫌。
白纯儿见方济世将“风掌”的招式、精要记得纯熟,疑心尽去,后半段换白纯儿比划招式,口述精要,犹如师徒之间考较练功一般。
白纯儿除了几处较为艰深的用语,需要方济世稍加提示之外,已将整套风掌学得差不多了。鸣腿的精要更加简洁,白纯儿记得更全,单就风掌、鸣腿两套路子而言,方济世已经不需要再花什么力气来教白纯儿了。
休息已毕,一行人再度上路,方济世边骑马边寻思:“玉门关白氏所继承下来的鸣沙派武功,我只习得了拳法一路,掌法、剑法两路我是全无涉略,如今要教白纯儿鸣沙派武功,未免托大。再者说,瞧白
纯儿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学以灵巧见长的吹沙掌法是再适合不过的;就是学飞风剑法也比学裂石拳法要好得多,偏生自己学的是以刚猛见长的裂石拳法,就以传授女子而言,实在不大合适,这可如何是好?”
方济世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白纯儿,不由得担心起来,但随即转念想:“不管了,这功夫也未必需要我来教,只要找到白氏的长辈亲人,我这责任就能够交卸了,眼下只需要将她的根基扎好,贪快反倒难成大事。”方济世打定这主意后便释怀了不少,一路上只是督促白纯儿将风掌、鸣腿两套路子练得更加纯熟,却没再教更难的功夫。
丁瑞见方济世认真督促白纯儿练功,心下也是极为敬佩,心想:“方济世这汉子的武功虽然源自玉门关白氏,但既非白氏门徒,亦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在这种危难之中,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他竟肯舍命救出白氏孤女,非但不嫌麻烦,还肯用心传授这小女娃武功,要是老泥鳅与他易地而处,早就逃之夭夭啦!虽然这人婆婆妈妈的带了点书生的酸气,却是能够交个朋友的。”
一路上丁瑞只要见到方济世与白纯儿演练武功,必定立刻将上官鸿江带开,一则让白纯儿免受干扰,二则避嫌。上官鸿江几次被支开后,心中满是不乐意,心想:“我与纯儿虽然一路同行,但旅途中骑马奔波
,要好好说上一句话也是不易,休息之时正是我可以和纯儿说话、玩乐的时候,偏生方叔叔总是选在这个时候与纯儿比划些什么,丁泥鳅又不准我接近瞧瞧,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这是正经事,不敢随意造次。
这一日,一行人行至肃州城,丁瑞领着三人住进云祥客栈,总算不必再餐风露宿了。方济世见客栈中人来人往、龙蛇混杂,不是能够好好练武的地方,便对白纯儿道:“今天不必练功了,你找上官公子玩去吧。”
上官鸿江就站在门外,听到这句话高兴的像什么似的,虽见白纯儿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仍是进房来拉了白纯儿出去。
上官鸿江问白纯儿道:“方叔叔跟你在休息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呀?每当你们在比划什么的时候,丁泥鳅总是不让我瞧个仔细。”
白纯儿道:“方叔叔在教我练功。”
上官鸿江道:“这样呀,是方叔叔的功夫吗?”
白纯儿道:“不,是我们家的功夫。”
上官鸿江奇道:“咦,方叔叔教你你们家的功夫吗?方叔叔是你师叔、师伯吗?”
白纯儿道:“不是,我的几个师伯、师叔都不姓方。”
上官鸿江道:“那就奇怪啦,方叔叔不是你爷爷的徒弟,可是他会你家的武功?”
白纯儿道:“他是跟我二叔学的。”上官鸿江道:“啊,我懂了!他是你二叔的徒弟,那你应该叫
他师兄呀?”
白纯儿摇摇头道:“我二叔的几个徒弟也都不姓方,这几个师兄我也都见过,年纪比方叔叔小多了。”
上官鸿江道:“那你二叔为什么要教方叔叔你们家的武功呀?”
白纯儿想了一想,发现自己根本没问过方济世这件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傻笑道:“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要问方叔叔耶,我真糊涂。”
上官鸿江见白纯儿笑了,亦笑道:“果然是个小迷糊,回头再问问方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