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寂雪葱指愤怒朝赫连云泽指去,几乎气结,他不查明谁是幕后主使也就算了,竟然还破坏她的计划,简直该死!
赫连云泽面对柳寂雪的指责丝毫未觉得愧疚,他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拿过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探,眉心便微微舒展开来:“已经没事了,明天本王会叫人给你送清毒的茶与补品过去。”
“好!”柳寂雪看着赫连云泽那张不以为然的脸,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下来,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听雨轩。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柳寂雪怀疑那刺客是赫连云泽自己找的杀手,但柳寂雪一深想,又不太可能,赫连云泽再讨厌她,也不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没必要想杀她再救她。
但赫连云泽的态度实在叫人生气。
柳寂雪咒骂着回到自己的雪岚苑,已是半夜,她走到房门口,仔细地看着那个被戳了一个小洞的纱窗,比划了一下她便现,这必定是个男人,因为这小洞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侍卫们也全部中招,赫连云泽也已经换了一批新的人进来,不过生了今晚这件事之后,柳寂雪认为换再多侍卫也没用,还是得靠她自己提高警惕性。
回到房间,柳寂雪开始准备铃铛与细绳,分布在院子里乃至房顶的各个地方,弄好这一切之后,她才安心睡去。
王府里没有秘密,即便是深夜里生的事情,只要有一个口不严实的小侍女游荡着看见了,这件事在第二天便会如雨滴一样散在任何一个角落。
事实亦是如此。
碧水苑。
院里的兰花牡丹月季都开了,天快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花儿们经了雨水的滋润,容光焕,色泽鲜艳。
侍女们在院内摆了早点,大理石圆桌上晶莹剔透的玉盘在五彩鲜艳的花朵映衬下,散着宝石般耀眼的光芒,而此时摆放在上面的早膳,更是鲜美动人。
豆腐皮儿小笼包,芝麻油炸小油条,新鲜的特制羊奶,三色米粥,看得站在一旁的侍女们连咽口水。
但莫兰却没有胃口,她抱着暖炉端坐在石凳上,挑着眼看着石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幽幽地叹了口气。
碧瑶见状,冲站在一旁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侍女们便寂静无声地离开。
“王妃,您是没有胃口吗?要不要换一拨菜?”
“我怎么吃得下?你难道没有听说,昨夜柳寂雪被王爷救回了听雨轩,听说……听说还呆到了半夜。”说着,莫兰便啜泣起来,眼泪旋即落下,湿了罗帕。
“王妃,这是意外,好在那个刺客已经被扔去乱坟岗了,听说在王爷到达雪岚苑的时候,刺客就已经身亡。”“皇弟,你是否忘记了我才是雪儿的丈夫?”赫连云泽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冷漠的目光直对着他。
赫连云浩亦没有放下柳寂雪的打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从今晚生的事来看,我认为你没有资格照顾她,也没有能力,所以,皇嫂暂由我照顾了。”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把雪儿带走吗?”见赫连云浩没有任何放下她的意思,赫连云泽眼中寒光一闪,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皇兄,你可打不过我。”赫连云浩不以为然地咧开了嘴角,这时,他现赫连云泽的身后站着一女子,眼神立即凌厉起来,横抱着柳寂雪的手指也微微颤动起来。
赫连云泽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袍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墨色的长中夹杂着几丝银,在月光的照耀下,这灰白银的数量愈加增多起来!
赫连云浩的眼神骤然变得恐怖,他立即放下柳寂雪,走到女人的面前:“表姐,你怎么了?”
“我变化了,快走!”顾不得指责赫连云浩,沐雅琪拉起他的手就往楚王府外走。
赫连云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二人就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看着靠着房门昏迷的柳寂雪,赫连云泽的眼神变得复杂,半晌之后,他才渐渐蹲下身去,将柳寂雪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柔软而轻盈,几乎没有体重,抱着她就像是拿起一片羽毛一样简单,她的身体散出淡淡的花香,好似这种香气是与生俱来,赫连云泽情不自禁地看向她。
柳寂雪那白皙的脸庞如刚剥壳的鸡蛋,卷曲的长睫毛好像每年从外进贡的瓷娃娃,高挺的鼻梁下那小巧红润的唇带着某种迷人的诱惑,尽管昏迷,但柳眉微蹙,令人心醉。
赫连云泽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很讨厌柳寂雪吗?为什么现在却会对她产生莫名的悸动?
夜风微凉,皎月半挂。
赫连云浩在被沐雅琪扯着离开楚王府后,她的头已经完全变化成了银白色,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赫连云浩,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云浩,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我们马上回府。”赫连云浩看着沐雅琪惊慌失措的样子,伸手将她用力支起来,用轻功朝宁王府奔去。
沐雅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往下落,在月色的映衬下楚楚可怜,赫连云浩看着她满头的灰白银,暗骂了一声,加快了度往宁王府的方向飞去。
一刻钟的功夫过后,沐雅琪已经被赫连云浩安置在床上,他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青釉细口双耳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丸,塞进了沐雅琪干涩的嘴里,再小心翼翼地喂给她水,咽下去之后,沐雅琪紧张地握着赫连云浩的手臂,眼里的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云浩,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
“你别担心,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丹药了吗?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赫连云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沐雅琪的手,她的手如死人般冰凉,这冰凉令赫连云浩周身也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