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你是否忘记了我才是雪儿的丈夫?”赫连云泽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冷漠的目光直对着他。
赫连云浩亦没有放下柳寂雪的打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从今晚生的事来看,我认为你没有资格照顾她,也没有能力,所以,皇嫂暂由我照顾了。”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把雪儿带走吗?”见赫连云浩没有任何放下她的意思,赫连云泽眼中寒光一闪,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皇兄,你可打不过我。”赫连云浩不以为然地咧开了嘴角,这时,他现赫连云泽的身后站着一女子,眼神立即凌厉起来,横抱着柳寂雪的手指也微微颤动起来。
赫连云泽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袍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墨色的长中夹杂着几丝银,在月光的照耀下,这灰白银的数量愈加增多起来!
赫连云浩的眼神骤然变得恐怖,他立即放下柳寂雪,走到女人的面前:“表姐,你怎么了?”
“我变化了,快走!”顾不得指责赫连云浩,沐雅琪拉起他的手就往楚王府外走。
赫连云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二人就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看着靠着房门昏迷的柳寂雪,赫连云泽的眼神变得复杂,半晌之后,他才渐渐蹲下身去,将柳寂雪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柔软而轻盈,几乎没有体重,抱着她就像是拿起一片羽毛一样简单,她的身体散出淡淡的花香,好似这种香气是与生俱来,赫连云泽情不自禁地看向她。
柳寂雪那白皙的脸庞如刚剥壳的鸡蛋,卷曲的长睫毛好像每年从外进贡的瓷娃娃,高挺的鼻梁下那小巧红润的唇带着某种迷人的诱惑,尽管昏迷,但柳眉微蹙,令人心醉。
赫连云泽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很讨厌柳寂雪吗?为什么现在却会对她产生莫名的悸动?
夜风微凉,皎月半挂。
赫连云浩在被沐雅琪扯着离开楚王府后,她的头已经完全变化成了银白色,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赫连云浩,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云浩,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我们马上回府。”赫连云浩看着沐雅琪惊慌失措的样子,伸手将她用力支起来,用轻功朝宁王府奔去。
沐雅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往下落,在月色的映衬下楚楚可怜,赫连云浩看着她满头的灰白银,暗骂了一声,加快了度往宁王府的方向飞去。
一刻钟的功夫过后,沐雅琪已经被赫连云浩安置在床上,他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青釉细口双耳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丸,塞进了沐雅琪干涩的嘴里,再小心翼翼地喂给她水,咽下去之后,沐雅琪紧张地握着赫连云浩的手臂,眼里的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云浩,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
“你别担心,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丹药了吗?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赫连云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沐雅琪的手,她的手如死人般冰凉,这冰凉令赫连云浩周身也感到很不舒服。
“可是那个人说,我这种病,到第二十五次就会死,现在……我已经年过十九,再有六年我就死了!”一想起病的第一次情景,沐雅琪的眼泪就模糊了双眼,她将头埋进赫连云浩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赫连云浩无奈地垂下眼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拍打着沐雅琪的背。
这种病是沐家的诅咒,沐雅琪的母亲、外祖母就是因这种病去世,死时不过二十五岁,至于诅咒的起源,无人得知,而沐雅琪从小也会犯这种病,每年四月到五月期间晚上某一日里,她的头就会缓慢地变成灰白色,易引起各种各样的病症,好在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们都撑了过来,但不知这一次会如何。
这些年,不管是沐雅琪的父亲,还是赫连云浩,都在为她寻找神医,但终究无果,这些庸医只能暂缓沐雅琪的病情,而不能彻底根治,更找不出是什么原因。
因此现在,赫连云浩也很头痛。
沐雅琪哭过之后便睡着了,赫连云浩坐在她的床边,用手帕将她的眼泪仔细擦干,这几天,他必须一直守着沐雅琪了,否则她若是有一丝不测,赫连云浩便终生不能饶了自己。
而另一边,躺在听雨轩床上的柳寂雪在太阳穴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空洞且无神的目光让她看起来像是刚从鬼门关被拽回来,大夫说她吸食了大量的迷药,若没有被及时救治,有可能永远长眠。
赫连云泽坐在精致的圆凳上,靠着桌边看书,翻动书页的声音让柳寂雪皱起了眉头:“你能不能照顾一下病人吗?很吵。”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病人?”
“我不是病人,难道很生龙活虎吗?而且这是你的房间,我如果没事,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我想起来了,我被人下了迷药!”
对于醒来就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柳寂雪来说,赫连云泽更喜欢醒来安静而孱弱的病人,他蹙起眉,重重地合上书目走到柳寂雪的面前:“醒了是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柳寂雪眯起眼,眉毛高高挑起:“堂堂的楚王府,竟然会出现刺客,而且作为楚王,你竟然还不管不问!“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管不问?你不是很神勇吗?既然这么神勇,为什么又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刺客?”
赫连云泽的话让柳寂雪感到很刺耳,她攥起拳头,咬肌紧绷着:“你不管便不管吧,反正也没有指望你能多关心我,不过,若是这件事被传出去,你可知道,对你楚王的信誉可不好!”
“你是在威胁本王?”
“我无所谓,只是莫侧妃现在正有孕着,如果伤及了莫侧妃,那王爷到时候就抱着尸体哭吧。”柳寂雪下了床,环抱着胸看着他,“我话言尽于此,至于刺客,我自己会去查明,就不劳王爷您动手了。”
“本王已经让人把刺客拖去乱坟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