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手,覆上沈清的后颈。
沈清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去。
因为她瞬间想起半夜被他掐住脖子的痛感,身体却是提前做出了反应。
回过神来,她又靠过去,尴尬道:“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了。”
他没说什么,掌心覆在她后颈上,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脖子上的勒痕。
“会痛么?”
她摇头:“不会了。”
他点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马车缓缓动起来,沈清趴在车窗上跟他挥手,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点,她才拉上帘子,坐回车内。
回想这次前来上海,虽然手受了伤,却全是收获。
因为程稚文的引导,羽绒衣生意差不多能落地,且资金投入要比计划中少很多。
与程稚文的关系也有所缓解。
这次来上海,和上次来的心情完全不同。
上次不仅生意的事情一无所获,且还看到程稚文有了女伴,简直双重打击。
想起那位朱小姐,沈清的心被扯了一道,有点疼。
坐到门边,掀开帘子,问老许:“程老板上次带朱小姐回永州给他爹祝寿,后来如何了?”
老许摇头叹气:“听说朱小姐到了永州,水土不服,在客栈歇了几日,错过了老爷的寿宴。不过这柳家人还是知道程老板带了女伴回去……”
他仿佛也跟说书人卡章似的,讲到关键部分,忽然停了下来。
沈清追问:“然后呢?这柳家人什么反应?”
“那柳老爷亲自上门拜访程老爷,要求程老板成亲一年后才可纳妾,至少得等这柳家大小姐进了门才能让朱小姐进门。”
“就这?”
沈清无语地扯了扯唇角。
这封建社会到底还是封建社会啊!
柳家既然背靠贝勒爷,那理应硬气点才是,竟然也只是提出女儿先进门,其他的女人后进门。
争来争去,争的只是老大和老二的位置。
也难怪这些男人,稍微有点权势的,都是妻妾成群。
因为这个环境不仅允许,还纵容。
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权势男性,就显得尤为出淤泥而不染了。
沈清觉得程稚文以后定也是妻妾成群,这不还没成婚,就已经开始找女伴了。
过了晌午,马车到江州。
瞧见沈清双手缠着纱布,看门的小厮赶紧跑出来,从老许手中接过箱子。
“少奶奶您手怎么了?严重吗?”
沈清晃了晃手,笑道:“没事儿,做新料子的时候烫伤了,敷个几天的药就好了。”
“那您千万得好好休息,手别沾水了。”
沈清笑着摸了摸荷包,本想摸几块铜板奖励小厮帮自己拿箱子,不想手上的纱布太厚,摸来摸去也摸不着什么东西。
“你这小子嘴真甜!我没白疼你,回头我让春菊姐姐给你带点好吃的。”
“好嘞好嘞!谢谢少奶奶!”
沈清笑着进了大门,朝自己的院子走。
边走边看着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越看越顺眼,小厮丫鬟也是,都是年轻人,大家平时开开玩笑,相处得很不错。
总归高家这处宅子,是让沈清的归属感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