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程稚文在房里,也许是睡前谈了令沈清兴奋的生意,她没睡久,只两个时辰又醒来。
窗外天灰蒙蒙亮,房内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沈清坐起身,看到程稚文闭眼躺在沙上,身上只盖西装外套。
眼下虽已进入农历三月,却还倒着春寒,并不暖和,沈清想了想,将床上一条薄毯盖到他身上。
俯身将毯子放到他身上时,他忽然睁眼,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迅放到后腰的枪袋上。
被忽然扼住脖子,沈清剧烈地咳起来。
认出是她,程稚文立即放开手。
坐起身,轻拍她的后背,毯子从身上滑落到地板上。
“抱歉,我以为有人偷袭。”
“咳咳……”沈清咳得脸都红了,“你经常被人偷袭吗?怎么这么警觉?”
他没说什么,往旁边坐了坐,问:“怎么起这么早?”
沈清捡起毯子,在他身旁坐下:“我在想,如果真打算去欧洲开厂,那么我是不是得先做出第一批羽绒衣样品,拿了订单和定金,再规划去欧洲开厂的事情?”
程稚文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沈清懂了,说道:“那我天一亮就回江州,运琥珀原料过来这边拉丝,然后再将拉好的丝纤维带回江州,等纺丝机修好回来,再织成料子。
之后防钻绒胆布的化学处理,都在江州进行。只要胆布做出来,羽绒衣的样品随时能好。那时候再麻烦你帮我引荐在上海的外商,我亲自去推荐样衣。”
程稚文蹙眉思考着,片刻后说道:“其实没必要见那些所谓的洋商。可以带着样品,亲自前往欧洲见客户。”
沈清惊讶:“这么快就要去欧洲了?”
“没必要让那些洋商拿走大头利润。”
沈清点点头:“也是。”
明确了羽绒衣生意的未来,这一刻,她心情畅快不少。
过去两个多月的迷茫和无助,一瞬间都拨开云雾。
她感激地看着程稚文,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内心却是十分清楚,要活下去,很难与他割席。
与他割席的那段时间,她做什么都不顺,还差点被山贼给掳走。
与他好好相处,她就做什么都顺起来了。
程稚文简直是她生意上的财神爷,保佑她生意成功的。
她恨不得将他供起来,现在就对他点上三支香,然后鞠三躬。
沈清越想越好笑,唇角露出两个细细的梨涡。
“偷乐什么?”程稚文忽然出声,“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沈清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感谢你,你是我的贵人。虽然我们有别的恩怨,但在生意上,你确实帮了我很多。”
程稚文眼前闪过她在养鸭场,抱着鸭子跳舞、鸭子往她脸上喷屎的画面。
他大笑出声。
这下轮到沈清莫名其妙了。
但他笑,总归不是坏事。
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回床边。
窝回床上,她开始畅想去欧洲的事情。
除了做生意,还想购物。
想买卫生巾、想买文胸、想买咖啡、想买睡衣、想买拖鞋、想买香水和化妆品,想买很多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