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章彦成心中有疑,但他还是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前车之鉴。
他与瑾娴因为误会闹过太多次的矛盾,瑾娴一再申明,两个人之间应该信任彼此,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形,都该问清楚再说。
他谨记着瑾娴的那番话,这才强压下不断翻涌的怒火,无视章彦安,直视瑾娴,“旁人的话,我不信,我只信你所说的话。”
瑾娴以为章彦成会直接火指责她欺瞒于他,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只是碍于颜面,不想输给章彦安,所以才强忍着没火吧?
不论章彦成怎么想,瑾娴都认为自己有必要说出心里话,
“我是跟他去了别院,但那是因为那晚出城我受寒烧,在客栈担心会有人追来,所以才去他的别院避一避,不巧那几日还下了雪,我在那儿住了五六日,待病好之后,雪才停我就走了。离开的途中不慎跌落山坡,被正松给救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住在桃溪村中。”
很显然,章彦成不知内情,章彦安越觉得他可悲,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些事啊?瑾娴没跟你说过,看来她是有心隐瞒我们之间的事。”
瑾娴烦不胜烦,恼嗤道:“你能不能别再挑拨了?我跟你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你我之间没事,你为何不告诉他?为什么要瞒着?你在怕什么?”
章彦安故意追问,章彦成没吭声,他也想听听瑾娴的想法,为何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
瑾娴有些迟疑,只因这话说出来不中听,但若不解释,这误会只会更深,无奈之下,瑾娴只得将当时的想法道出,
“因为那个时候,彦成的疑心很重,我若说出来,他很可能会误解,所以我才迟迟未提。”
章彦安瞥了章彦成一眼,讥诮一笑,“这就是瑾娴对你的评价,疑心甚重!”
“瑾娴评价的没错,朕的确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趁着他们说话的档口,瑾娴试图逃离这艘船。
既然景儿不在这儿,那她就不能再待下去,她以为章彦安只顾听章彦成说话,没注意到她,哪料她才走两步,就被章彦安给拽住,
“瑾娴!你要去哪儿?”
瑾娴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钳制,与此同时,章彦成也打算往水里跳,情急之下,章彦安直接将剑横在瑾娴颈间,红着眼警告章彦成,
“不许动,否则别怪我手抖!”
这一幕出乎章彦成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章彦安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你口口声声说在乎瑾娴,如今居然拿剑伤害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
“我对瑾娴的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我拿剑只是为了防你,不是不在乎她。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别再逼我,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若这个尘世容不下我们,那我就和瑾娴一起殉葬,来世再续前缘。”
他侧望向瑾娴,满目神情,眼神偏执的可怕,瑾娴听着他的话,不由毛骨悚然,只觉他已经疯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开始抖,章彦成犹豫再三,终是没再近前,只因他看得出来,章彦安的情绪已然失常,若再刺激他,他很可能会对瑾娴下手。
那可是脖颈啊!要人命的地儿,万一他的剑一抖,瑾娴性命堪忧!
“好,朕不动,你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朕,要王位?朕可以晋封你为信王,只要你放了瑾娴。”
章彦安不屑冷笑,“只有你才在乎权势,我根本不在乎,我不要王位,不要财宝,我只要瑾娴!”
他这般一厢情愿,有什么意义?“你可有想过,瑾娴根本就不想跟你走。”
“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多管,只要我能把她留在身边,这就足够了。”章彦安不愿再深究瑾娴的心思,他再无耐心,下令开船。
章彦成才动一步,就再次被章彦安威胁,“我说过,别乱动!后果你担不起!”
他拿剑挟持瑾娴,一步步的退往身后的船舱。
眼看着船越来越远,瑾娴已被拉进船舱,章彦成忧愤交加,手持弓箭的暗卫及时出现,朝着船只射箭,然而距离太远,弓箭对船只并无任何作用。
一旦瑾娴被带走,章彦成再难找到她,所以他必须跟上去!情急之下,章彦成往水中走去,试图游过去,摸上船,祁山见状,大惊失色,急忙相拦,
“皇上!万不可下水!这可是腊月寒冬,河水冰凉彻骨,谁也扛不住,再者说,此河水深难测,您若下水,非但救不了瑜贵妃,自个儿也会有危险!”
此时的章彦成才算真正理解,方才瑾娴为何会不顾一切的往船上跑。
在至关重要的人面临危险之时,哪怕明知是陷阱,哪怕明知没有退路,也无法理智对待。眼下章彦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紧跟上瑾娴,救她逃出魔掌!
双目通红的章彦成难掩急切,“被挟持的人是瑾娴,难道要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个疯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