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已经将林九元训话编纂成册,可以作为选拔翰林院庶吉士的依据。以后等新人进来,还可以作为教习资料。」
韩教习本能的很反感,感觉自己受了巨大冒犯,摆出老前辈架势,呵斥道:「选拔与教习庶吉士,与你二人何干?
就连内阁的赵辅丶暂时主持翰林院事务的黄学士,对我也未有太多干涉!
你们两个不过入院三年的晚辈人物,安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董其昌摇摇头,这老前辈可能是近些年不在朝廷,所以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如果不是近些年词臣青黄不接,又兼苏州籍,这位老前辈还未必会被推举回京。
周应秋将好言好语的董其昌扒拉到一边,上前一步,对韩教习冷笑着说:
「老前辈可曾想过,为什麽赵辅丶黄学士不怎麽干涉你?
那是因为传闻你在苏州差点进了林府当馆师,又被林泰来打到京师!
故而别人以为,你和林九元有什麽密切关系,所以才礼让你三分!」
韩世能:「。」
真的如此?为什麽没有人对自己说过?
「啪」的一声,周应秋将一本书册扔在桌上,继续说:
「既然你沾了林九元的光,就不要推脱该担负的责任!这本《林九元训话摘抄》,你想用也得用,不想用也得用!
林九元说过,不换思想就换人!信不信我周应秋公开与你切割后,第一个收拾你的就是赵辅?」
董其昌依然好言好语的劝道:「韩前辈!你也不想什麽都没做成,就灰溜溜的又回了苏州吧?」
韩世能默默的收起了《林九元训话摘抄》,周应秋和董其昌便告辞。
走到外面,周应秋长叹道:「不知九元君何时回朝,总是靠我们这些人扯虎皮吓人,也不是长久办法啊。就算是韬晦,也韬的也有点过了。」
董其昌答话说:「入朝三年,就已经如此专横;再不韬晦,那要成什麽样了?」
又等了一会儿,韩世能暂时离开翰林院,前往文渊阁拜访辅赵志皋。
翰林内阁本为一体,所以其他大臣一般不去内阁做客,但高级翰林则无此顾忌。
更何况韩世能和赵志皋乃是同年,而且都是同年里年龄比较大的,故而很有共同语言。
在文渊阁中堂,韩世能将《林九元训话摘抄》展示给赵辅看。
又问道:「可以藉此选拔教导庶吉士乎?」
赵志皋答道:「有何不可?」
「可这是不是太过分了?」韩世能质问道。
而后赵辅很温和的对老同年说:「如果你实在无法容忍这些,也不必勉强自己。
詹事府詹事还在空缺,你可以迁转为詹事,一样可以光热的。」
韩世能:「。」
什麽叫用最温暖的语气说最冰冷的话,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打走了韩世能,赵辅又把其他阁臣召集起来开会。
如今朱赓已经从浙江抵达京师,内阁阁臣已经全部就位,有些事情也不好再拖下去了。
「你们三人至今未加殿阁号,我欲向圣上奏请,但不知谁该在前。」赵志皋说。
刚开始在文渊阁上班的朱赓却道:「其实比起我等的殿阁号,朝廷中还有更要紧的人事吧?
我路过苏州时,林九元也问起过,礼部尚书至今仍在空缺,却是为何?」
张位和李春:「。」
一开口就是林九元,如果不是抬头看了眼,还以为这是赵辅在说话!
赵志皋对朱赓解释说:「关于礼部尚书之任职,先前我奏请直接钦点,但皇上又下旨说让吏部推举。」
礼部尚书虽然是六部尚书,但属性与翰林丶大学士这种词臣有点接近,法理上可以由皇帝直接钦点,也可以经由廷推。
而后赵志皋继续说:「但吏部的王天官私下里以揭帖关白内阁,说如今高位词臣各有所用,吏部难以推出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