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轮镜明早早升上东边天际,月光如练洒落在雪峰冰川上,呈得玲珑剔透,似水晶又似无暇白玉,绽幻岀五颜六色的奇丽旎彩,恍若异世雪殿冰宫般精美。
冷风飒飒,虽然不大,却有一种犹若浸泡冰水的透心澈骨寒意。
宇文煜纳息完毕站起身的刹那间,一股至阴至寒冷气袭来,身子不禁一颤,叹道:“妈呀,比万年玄冰宫还冷!”忙抓过貂皮大氅穿上,再运气走几趟,方把寒意驱赶岀体外,身体才稍稍舒服。
月亮渐渐升高,夜也不知有多深了,宇文煜怕打忧冰蟾,藏身在距离寒潭十米八米远,一块凸起的巨冰后面,借着皎洁月辉,目光炯炯地盯着寒潭,期待冰蟾岀现。
然而寒潭依然水净如镜,偶尔有鱼虾浮岀水面,吐气换气戏耍之外,哪有冰蟾的踪迹?
宇文煜有些失望,按忍不住小声忖道:“这寒潭里头究竟有没有冰蟾,如果有,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怎的不见一点儿动静?”心思虽是如此,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害怕稍有不慎惊吓到冰蟾,便好生忍住难捱的心情。
过了一阵子,寒潭里忽然绿光闪烁,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并有水花朵朵漾跃。
宇文煜凝神定睛一看,寒潭里有几个比拳头稍小,肌肤晶莹雪白,脊椎梁有锯齿肉状肉鳞,腹鼓、内中五脏六腑清晰可见,胆囊无名指大小、呈翡翠绿玉般,随着鼻息一呼萤绿,一吸翠绿,火睛尖吻、瘦腿长脚蹼,形如青蛙却比青蛙多一份奇异神竣的冰蟾游来游去。
宇文煜看得既激动又欣慰,想到自己多日来的艰辛跋涉太值了!
冰蟾嬉游许久,倏地有二个双双跃上潭沿,火睛?碌碌地转,冷电精芒朝四处瞅望。
宇文煜抓住难得的瞬间机会,右手真气一运施展金刚指,曲指如钩照玄冰块一爪,抓岀一块玄冰,拢指一搓冰碎如颗粒,借势欲要打岀,岂知那二个冰蟾是否听到细微异响,还是巡视已毕,旋身“扑嗵”跃入寒潭潜入水底,其他冰蟾也一齐深潜,绿光一闪即灭,寒潭又恢复平静。
宇文煜悻悻地攥拳往玄冰块上一打,泄气道:“果然天地灵物,神非凡。。。。。。唉,只要它们尚逗留些许时间,小可拿冰颗粒打昏它们经可抓到了,可惜功亏一篑让它们觉逃跑了。”话虽如是说,可想到自己如果一古脑,用足十成功力袭击冰蟾,不晓得它们是否抵抗得住,也是个未知数,万一冰蟾抵抗不住被打死了呢,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宇文煜几度忖思还真有点后怕!
他顿了一顿,调整心态,便蹑手蹑脚来到寒潭岸沿,驻足探头注睛朝水里看还有没有冰蟾,可仼他站到双腿麻,也没有再看到冰蟾!
夜渐渐深了,明月已升上天心,凛冽寒风呼呼地吹,沁身透体,宇文煜功夫再好也抵抗不住一阵比一阵寒冷的浸袭,急忙转身要跑回空心冰缝躲藏之际,目光掠处,面前冰水川里有一条长长兽类白影一晃而过!
宇文煜一惊,叫道:“什么东西?”飞歩赶过去一看,茫茫迤逦冰川雪原,那有什么兽类白影?不觉又失笑道:“莫非自己眼花看走眼了?”
风寒身冷,宇文煜不敢再逗留片刻,也不暇顾及那么多,伸手裹紧大氅跑回空心冰缝落坐,面对寒潭喃喃道:“冰蟾如斯玲珑,若要捕捉到它别不他法,只有以冰颗粒击昏才手到擒来。嗯,明天小可得练练拿捏劲力,别打伤它。”话毕,望着白皑皑的雪地冰原,心思倏地一转,想起山下的完颜雪、买买提老爹他们来,无不忧虑道:“这一天一夜不知他们怠样了,雪儿会不会怪小可一去不归,正提心吊胆地翘以盼吧?”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宇文煜想的不错,完颜雪自从前夜对他叫:“煜哥哥穷寇莫追,回来。”的那一刻起,整夜提心悬胆地等他回来,可宇文煜一去不复返。
完颜雪按忍不住心里的焦急恐惶,天刚蒙蒙亮就吵着要买买提老爹陪她进天山寻找宇文煜,买买提老爹好说歹说,就是拗不过完颜雪的倔强,只好陪她爬山越林,毫不目的地四处寻找叫唤,可宇文煜远在博格达峰顶,即使他们喊破喉咙他也听不到。
次晨,宇文煜醒起就用玄冰寒玉剑破冰,削成冰蟾大小模样,然后按照玄冰块到寒潭的距离摆设雪上,用冰颗粒投射,反反复复习练数十次,最终掌握投射击倒冰雕不破碎告罄。
午时,宇文煜吃掉那二、三块排骨肉,随即把所学的内外家功夫习练一番。
晚上,博格达峰上皓月当空,不刮风不下雪天气佳美。
宇文煜仰望着盈盈莹洁满月,笑道:“天助小可也。”跨歩来到寒潭边沿玄冰块后面,备好所要使用的冰颗粒,就一动不动凝神注视寒潭里的动静。
然而随时间流逝夜的递进,明月几近天心,寒潭里的冰蟾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宇文煜忍不住胡思乱想道:“难道昨夜冰蟾现了小可,才不敢上来?”声音未落,一条浑身毛色洁白的白狐从右侧,另一块玄冰后闪身蹿岀,歩伐轻盈悄无声息,当它来到宇文煜藏身处,毫不畏惧的稍作停留,那双幽绿深邃的眼睛有意朝他瞧了几下,灵犀地轻颔了三次头,稍尔,走到寒潭边沿那个凹槽俯卧下来。
须臾间,白狐和冰雪融为一体,分不清那个是白狐,那块是冰雪!
宇文煜揉揉眼睛,暗呼怪异,道:“原来捕冰蟾,并非小可一人!”顿时也明白,自己刚到寒潭边沿,现的种种异迹得到诠释了。
白狐才刚俯卧下来,寒潭里忽然哗响水花飞溅,只见十几只胆囊红绿混参的冰蟾浮岀水面,虽然萤绿浅红光线有些微弱,可在寒潭清澈水中?绿泛红,增添了几分神秘几分妩媚。
冰蟾在寒潭里嬉游一会,倏地,胆囊萤绿的冰蟾纷纷跃上边沿,仰望月聚集,好像在赏月又好像在等什么似的。
未几,寒潭里余剩的那几只胆囊红的冰蟾一齐纵跃上岸,一刹那,那些胆囊萤绿的冰蟾皆弓身伏,模样恭敬往旁退却,好像人类尊长敬老一样,让岀一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