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曾说过,白姨娘是六岁进到侯府的。”
姜昙怅望低徊,蹙着眉坐到了一边。
珣婆子潸然泪下:“嘉柔公主与我分离时,也是六岁。”
几人谈话间,赵嬷嬷赶来了,将簪子递到姜昙手上:“姑娘,二爷的东西,老身拿来了。”
她摆了摆手:“给珣婆子瞧一眼吧。”
“快。。。。。。让我瞧瞧。。。。。。”
珣婆子拼命地往衣服上擦拭着双手,那力道几乎要将皮肉都蹭掉了。
确认双手是干净的后,她才恭恭敬敬地接过白玉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没错,是公主的啊,这纹饰都是一模一样的,世间再无第二支。”
她握着簪子,了无生趣地倒在地上。
“公主,是奴婢害了你,奴婢该死。。。。。。”
赵嬷嬷长叹一口气,将簪子拿了回来,也不问她为何能说话了。
再看郡主,也是瞠目结舌的样子:“原来昱白哥哥的娘亲,竟是几十年前从宫中消失的嘉柔公主。”
话刚脱口,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侯府人只道白姨娘身份低贱,因这一层关系,对昱白哥哥也是冷眼相加。
如今白姨娘的身世之谜浮出水面,倒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高攀了。
姜昙也咽不下这口气,走到珣婆子面前:“你若要死,也不能白白死了。你既救了嘉柔公主,也算是间接害了她。”
“你可知,她被人卖到侯府的戏班子,作了优伶,天天替那些个拿腔拿调的官眷贵人唱戏。”
“年至十六,又被安远侯爷纳为妾室,拼死生下一个男孩,血尽而亡。”
珣婆子哭着摇头:“都是奴婢的错。。。。。。公主。。。。。。”
哭着哭着,她突然顿住了:“您说,公主她诞下一个男孩?”
郡主忍住眼泪,点头道:“上苍有眼,昱白哥哥也足够争气,硬是凭着一腔孤勇给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
珣婆子爬了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求您告诉我,他是不是那日奴婢见到的公子?”
见她也是个良心未泯的,姜昙也不忍责难了,实话告知:“没错,你那日见到的,的确是嘉柔公主的孩子,前些时日刚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
“太、太好了。。。。。。”
这是珣婆子几十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姜昙从赵嬷嬷手里接过簪子,沉思了半晌,问道:“我只问你,可愿赎清身上的罪孽?”
她想为昱白的娘亲正名。
珣婆子自然是愿意的,连连点头:“您只管吩咐,哪怕是奴婢的这条命不要了,也是要替公主尽一尽心意。”
。。。。。。
姜昙穿着一身素净体面的丁香色宫装,跟着太监进了太后的寝宫。
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大着肚子的沈星迢坐在太后身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太后的亲生孙女。刘太妃、沈夫人、苏婉容则列坐旁侧,俨然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表情。
“民女姜叆,见过太后。”
看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姜昙敛目垂眸,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