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匆匆返回小厅,见那香丸还是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
老夫人一倒,清念堂的奴婢们都是人心惶惶,满地的狼藉也无人收拾。
老妇叹了口气,弯下腰,挨个捡起地上的香丸包在帕子里。
那锦匣摔得不成样子。
章嬷嬷心细,还是一并捡了起来。
回到寝房时,姜母已经将药方子写好了,吹干墨迹后,将方子折了三折,递到老妇手上。
“按此药方去抓药,日煎一副,膳后趁热服下,不日后便可恢复些许元气。”
章嬷嬷正要去接,她却又将手缩了回去。
“慢着。”
姜母觉得有些不妥,还是补了一句:“我毕竟不是什么正经郎中,这方子还是事先给府医过过眼吧,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赖不到我头上。”
章嬷嬷连连摇头。
“姜夫人这话说得见外,今日所幸有您在场,不然老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妇苦着脸,说起了公道话:“您肯出手搭救,那必然是不会害老夫人的,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是谁敢说三道四,那便是太没良心了。”
收下方子后,她将拾来的香丸和匣子一并摆在桌面上。
姜母一一验过香丸,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捧起了那个匣子。
虽然味道淡了,她还是能嗅得出伽罗、白檀等香料的味道,这几味香料分开使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混在一起,再稍稍添减配比,便能挥出极大的毒性。
见她眉心紧蹙,章嬷嬷不安地搓着手问道:“姜夫人,可是这香丸有什么问题?”
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真是苏姨娘下了毒,那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妇想不通,她为何要毒害老夫人?
即便是老夫人待她苛刻了一些,也不该使出这下作法子啊。
看来这侯府是要变天了。。。。。。
正当章嬷嬷胡思乱想时,姜母将锦匣放回桌上,语气很是稀松平常:“嬷嬷多虑了,这不过是些安神静气的香丸,老夫人心烦时偶尔点上一颗,也是好的。”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女儿的“杰作”。
就算不是,她也没必要掺和进别人的因果里。
救下老太太,也并非是她医者仁心,而是像沈老夫人这种老而无德的妇人确实不配死。
中毒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折磨。
“唉呀呀。。。。。。”
章嬷嬷揩了揩头上的冷汗,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连眉间的沟壑也渐渐展开了。
“不是香丸就好,不就是好呀。。。。。。”
她激动地无以复加,恨不得就地朝着祠堂的方向重重叩上三个响头。
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侯府再次上演自相残杀的惨剧了。
“老夫人醒了。”
床边传来一阵动静。
章嬷嬷赶忙回身,只见沈老夫人微微睁开了眼,神色有些迷惘。
嘴唇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苍白了。
气若游丝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啊,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