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着采买就是。”
沈老夫人端起茶细呷了一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气色竟然也比先前好了一些。
见江檀迟迟没有起身,她拧眉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江檀拾起桌上的聘礼册子,转身出去了。
返回西泠斋时,赵嬷嬷却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姜夫人她们已经到了京城,在您置办的宅子里歇脚了。”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母。。。。。。姜夫人的身子骨可还康健?”
“姜二姑娘是不是长大了,看着像是大姑娘了?”
“她们一路过来可还平安?”
即使江檀已经在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断断续续地问了一堆问题,眼睛也红得不像样子。
赵嬷嬷虽不知她为何那么关心姜家人。
但她是知道轻重的。
主子交代的事情,只管办好就行了,她可没那么多好奇心。
只能一一作答:“她们很好,放下了行李,便被裴夫人派人送到碧霄楼吃接风宴去了,宅子里的婆子丫鬟也是按照您的吩咐买来的,应该能够将她们照看得很好。”
江檀咬着唇点了点头。
再过几日,母亲和妹妹就要登门了,她们母女三人到时候也可以团聚了。
樨香楼。
沈星迢正低头憋着耐心地绣着鸳鸯帕子,可眼跟手就不像是一个人的,每一针都落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望着锦帛上绣成大鹅样子的鸳鸯,她气不打一处来。
从绣筐里翻出了剪刀,狠狠绞烂了绣架上的帕子。
在一旁掸着灰的绮碧听了这动静,却是见怪不怪,自打回了侯府,大姑娘一直是这般烦躁恼怒的模样。
即便是不做女红,自个儿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
也能生出一肚子闷气。
将碎布拂到渣斗里后,沈星迢气鼓鼓地问道:“绮碧,王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绮碧连忙放下了鸡毛掸子,低眸问道:“奴婢愚笨,不知姑娘指的是。。。。。。”
“就是那赵克衍,有没有派人过来递口信,让我回去?”
“好。。。。。。好像是没有的。”
绮碧提心吊胆地摇了摇头,生怕被姑娘迁怒。
沈星迢怒从中来,将手边的红梅瓷瓶高高举起,狠狠往地上掼去,瓷片哗啦啦碎了满地,险些误伤到来人。
苏婉容的语气有些嗔怪:“妹妹何苦这么大的脾气呢?”
她轻轻掸了掸裙摆,示意身后的翠苹将手中的礼物放下,随后走到沈星迢的身边坐下,苦口婆心道:“忧伤肺,怒伤肝,难道妹妹没有听说过?”
“谁告诉你我在生气了?”
沈星迢略带轻佻地打量了来人一眼。
素来瞧不起商贾出身的苏婉容,却没想到她竟然低贱到这个份上。
嫂嫂过世还没有几个月,她竟上赶着巴结侯府,甚至甘愿做哥哥的小妾。
望着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绣榻上,沈星迢恶心得就像是吃了几只苍蝇一样,嫌恶地起身坐到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了。
当着苏婉容的面,直接吩咐绮碧道:“这绣榻污了臭了,不能要了,明日就让婆子搬出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