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
先皇到底是与谁的真情?
阮翎羽不禁低笑出声。
世人怎会知道,那个疯的女人拉着亲子自杀的那晚,百姓口中,情深义重的男人,正与另一个男人,颠鸾倒凤……
那晚,交叠身影,另一人便是眼前这位,先皇胞弟,宣王。
当年事,六岁的他孤立无援,被迫为整件事扛下所有罪责。
朝臣唾弃,百姓唾弃,世人皆说他阮翎羽是个白眼狼,是个怪物,是个疯子……
他阮翎羽就不该活着……
而那男人倒还落了个好名声。
阮翎羽心中是有恨的,他恨那个女人,拉他入深渊,又恨那个男人,将所有罪责推给他,他还恨宣王……
那个男人或许是心中愧疚。
那女人的死亡,还是有些作用的。那男人终究受不了内心谴责,与他的胞弟断了联系,一道圣旨,命他的胞弟即刻去封地。
那男人拒绝了他胞弟的所有面见,再也不见他的胞弟。
哪成想,那男人的胞弟却觉得,他背弃了他们的诺言。
终被抛弃了。
不甘心……
便谋反了,却也晚了,到最后,也只是见到那个男人的一具冰冷尸体。
阮翎羽觉得讽刺。
然而,目光始终冷淡,看着眼前了疯般逼问他的宣王,心中不觉得有任何快意感。
那个女人死了,那个男人饮毒了,宣王每日受着痛苦和不甘的折磨,如今,疯狂叫嚣模样,却不能让阮翎羽感到丝毫乐趣。
他反而,越想顾可也。他想见他哥。
顾可也怎么还不来?
阮翎羽依旧不回答他,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令宣王痛苦不堪的话,他说:
“你不立刻杀我,就是想知道当年之事,可是,那封信你已经拿到了,你心里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你怎么就不肯承认呢?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呢?”
“那我来告诉你,你即使死了,也见不到他,他再也不会来接你回家了。”
宣王眼底早已染红,泪水夺眶而出,流入他沟壑的灰败脸颊。
宣王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极力否定道:“你胡说,你胡说……”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休想!”宣王紧紧拉扯着阮翎羽的衣襟,惨白的手颤抖不止,不甘心道:“你也得死……跟着我一起死……你是我亲儿子吧!?啊?是吧?阮翎羽,你也活不成了……”
阮翎羽目光平静,与宣王对视。
是宣王先败下阵来。
阮翎羽嘴角上扬,语气坚定,“不会,我跟你不一样,我哥…很快来接我回家了。”
“你听……”
宣王紧紧拉扯着阮翎羽,似乎一放手便会倒下,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目光仍死死盯着阮翎羽。
宣王自知大势已去,转头,急忙命令道:“来人,杀了他,杀了他,杀……”形色癫狂。
“阮翎羽,你活不了……”
“杀了他!”
包围阮翎羽的兵将,正欲动手,这时,大殿的门被猛地踹开。
门口是手持鬼玺的顾可也,模样狠戾异常。
阮翎羽转头看了一眼,又面对宣王,低笑说道:“看吧!我就说我哥快来接我了……”
忽的,宣王一口血从喉间涌出,宣王立即用手捂住嘴,鲜血依然从宣王指缝间挤出,宣王没拉着阮翎羽的衣襟,失去了支撑,直挺挺向后倒去。
这番情景,惊呆了顾可也。
顾可也离得远,自然没听见阮翎羽与宣王的对话。
顾可也讶异道:“宣王是被我吓死的?”
难不成他刚刚踢门的动静太大,竟然吓死人了?
阮翎羽嘴角勾起,“不是吓死的,是被气死的。”
顾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