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丘,天冷。
大雪纷飞,掩盖了累累白骨。
荒凉的边境上,只传来寒风呼呼的鬼叫声。
秦茹玉力竭地靠坐在土墙边,那把重剑搭在她腿上,她正低着头,用沾满泥泞的红布条缠着手。
说是红布条,也不准确,一开始秦茹玉用来缠手的其实是白布条,也不是她不爱干净,要在南城秦府啊,她每日都会换上干净的缠手软布条,有时是白色,有时是青绿色,有时又会是粉色,根据心情,选择不同的颜色更换。
这时,江升拿着水壶,弯曲着身子,躲了过来。
见江升过来,她立马将手背在身后,不客气骂道:“你过来做什么?城外全是南蛮兵马。”
“别担心,我弓着身子过来的,南蛮贼寇没看见,喏……喝水,我刚融化的雪水。”江升将兽皮水壶递过去。
秦茹玉不接,手背始终背在身后,“你放下吧,我等会儿喝,赶紧回你的地方去守着。”
“我江升就这么靠不住吗?我难道会擅离职守吗?”江升无奈道,“这个时候,是换我休息。”
“那你不赶紧回去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秦茹玉骂道。
以前像豆芽菜的江升被霸道的秦茹玉指着鼻子骂,如今人高马大的江升依然被霸道的秦茹玉指着鼻子骂。
“这不是给你送水吗?”江升可怜巴巴道。
“用不着你给我送,你这实属多此一举,你看看,满地都是雪啊,我渴了,我就抓一把放嘴里嚼吧嚼吧,就变成水了……”秦茹玉还在吧啦吧啦说着。
江升却把水壶打开抵到她嘴边,“你不想伸手,我喂你喝就是了。”
秦茹玉泛白干裂的唇微微颤了颤,眼睛水光闪了闪。
秦茹玉拗不过江升,顺着喝了一口。
水是温温的,秦茹玉立马便反应过来,看向江升,开口问道:“你把雪装水壶里……放怀里化的?”
江升坐在秦茹玉旁边,腼腆地笑了笑,没回答。
秦茹玉骂道:“不知道冷吗?打湿了,可没有多余的冬衣给你!”
“笨蛋!”
被秦茹玉骂,江升只是腼腆笑了笑。
“其实……不丑的。”江升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秦茹玉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她撇了撇嘴,不客气道:“要你管!我缠手,是,是为了防滑,你懂什么!?”
秦茹玉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
江升一把逮住秦茹玉的手,趁着秦茹玉没反应过来,旋即将她的两只手握在手心暖了暖,然后,低头帮她缠那布条。
秦茹玉想抽开手,江升却死死握紧。
秦茹玉翻了一个白眼,“江升,你有病吧!”
江升手中动作不停,回答道:“是呀!我有病,秦大小姐,你有药吗?”
秦茹玉耳尖迅染上一抹可疑的红,她又翻了一个白眼,骂道:“没有,你有病,就早点治……”
江升没管她,继续帮她缠着手。
过了一会儿,江升道:“好了!”
秦茹玉红着耳朵,看了一眼手,勉勉强强道:“还行!”
“能得到秦大小姐的夸奖,江某不胜荣幸!”江升笑着道。
秦茹玉白了他一眼,偏了偏头,不看江升。
二人并肩坐在土墙后,沉默不语,耳边是风雪呼啸。
是秦茹玉先开的口,她毫不在意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我既然选择了练重剑,便做好了准备,手粗大点,丑点,这样才好呢!这样啊,拿重剑,才能拿的稳稳的。”
江升点了点头,疑惑问:“那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练其他的呢?”
秦茹玉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出丝毫嫌弃她的手的江升,“因为他们都说,重剑不适合姑娘练!我偏不!我秦茹玉就是要练重剑。”
“一开始是赌气,为了证明姑娘也能用好重剑,我拼命练武学习……后来啊,我现,我是真喜欢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