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凌悦的眼神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望着另外一个地方出神。
陆薇莹心头涌上不妙,她故意大声喊叫:“救命啊!别打我!好疼,我再也不敢跑出冷宫了!”
凄厉的求救声没有获得凌悦的回眸,在她的殷殷期盼中凌悦离开了她往左方杂乱的小路走去,于是幻想在此刻破灭,现实无情击碎了她。
宫女们可不会因为她求饶而放过她,于是在越来越密集的疼痛中,凌悦的身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了,凌悦看完这场戏便要抄个小道回去,走来时的路太远了,她对皇宫也算熟悉,知道这里有条偏僻小道能更快回去。
这条路上堆放了不少杂物,凌悦在其中穿梭一点也没受到阻碍。
只是她越走就越是不安,那种即将发生些什么的奇怪感觉越来越强烈,凌悦并未无视这些感受,毕竟在战场上这些直觉帮助了她不少。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警惕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环视一圈后她发现在东面的杂物堆后露出一个小小的窗口。
一股清冷的梅香从小窗中飘荡出来,凌悦赶紧捂住口鼻可还是晚了一步,她捂着自己的后脖颈,那一处正微微发烫。
凌悦不敢置信在这里能碰上一个陷入情热期的地玄,她慌乱想要逃离此地,却听得那被杂物掩藏的小屋内那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
凌悦瞬间走不动道了,情热期的地玄若无药物压制或天干标记的话极有可能失去性命,而此处离太医院过远,靠对方自己走过去那绝对不行。
凌悦一下就红了脸,虽然活了两世,但她是个十分保守的人,对这种事情上面的经验是零,她现在想的办法就是用轻功赶紧将人给送到太医院去,以她的功夫应该能很快送到,对方的信香闻起来不是很厉害,她有信心保持理智。
打定主意,凌悦屏息扒开杂物将门给踹开。
“谁!”
和想象中的娇软不同,这位地玄的声音很冷,只是因为情动嗓子有些哑。
屋子很黑,凌悦感觉室内的梅花香味更重了,但凌悦无暇顾及,她的心已经凉透。
微微睁大眼睛,凌悦的冷汗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这不是长公主的声音吗?
室内昏暗,唯有花香馥郁,这甜腻的味道不断轻抚着凌悦的后颈,逐渐带走神智,她这才发觉事情比想象中中的还要糟糕,对方的信香没那么不堪,甚至有些强过头了。
陆姀看着门口二愣子似站着的不速之客,眼里的杀意都快要凝成实质,情毒提前发作本就令她不悦,但她只要像往常那样找个偏僻角落强行忍耐过去就行,没曾想被这个二愣子打破了计划。
好闻的雪松味与梅香纠缠在一起,逐渐不分彼此调和出暧昧的味道。
陆姀闻着这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体内的情毒突然强了十倍,情意逼得她那张冷清的脸上飞上红霞,眼中的积雪融化成一滩春水,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力道之大差点将其撕碎。
今天怕是躲不过这一糟了。
“殿下,您还好吗?”
陆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顶着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瞅着门口那个不识时务的人却撞见对方那一双真诚的眼睛里,恍惚间她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视线下移又见对方手背上印着很深的牙印。
她愣了一瞬:“你……”
凌悦被花香冲得头昏脑胀,但手背上的疼痛让她留下了些微的理智,但说话还是磕磕绊绊:“放、放心,臣臣女,绝不、不会伤害您。”
简单一句话再配合着凌悦的样貌,陆姀已经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凌府那个不受宠的二女儿。
身体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意,陆姀轻哼一声。
这让凌悦更加紧张,她轻轻吞咽了口水,觉得自己神智又要不清明,低头又是往自己手背上来一口,那模样就像在撕咬恨之入骨的仇人。
陆姀有些动容,又觉得对方可能是个傻子,不过小傻子还算长得不错。
“殿下信我,我会将您安全送到太医院。”
陆姀沉默了,她身体的秘密不能让人知晓。
她用内力将人往前一拉,顺手带上门又用杂物将此间小屋掩盖,屋内的光被遮挡干净。
一片黑暗中,凌悦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浓重的花香将她淹没,察觉到自己可能失控,她又想咬自己,可双手被人钳制动不了,她低头咬不着自己的手。
按理说她早该不惧黑暗,可如今又是惶恐起来。
她不安唤了一声:“殿下。”
惊慌中,她感觉眼前人在解她的衣服,于是脑子一下就炸了。
“殿下!”
她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像是风浪中微不足道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心跳的声音陡然放大,对方的呼吸轻洒在颈间,像羽毛轻轻拂过引起一片颤栗。
理智消失的一瞬间,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允你放肆一次。”
天色愈晚,凌复脸色愈加难看。
凌悦离席后便失去踪影,圣上仁慈未曾怪罪,派人一同寻找凌悦。
凌雅十分担忧,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跟着一起找,但仅是行动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咳嗽不止,只能作罢乖乖跟在父亲身边。
感觉到女儿对凌悦的在意,凌复觉得奇怪,可当他看向女儿被冻红的脸颊时只剩下心疼:“快回屋吧。”
凌雅放心不下,她捂住嘴咳嗽一声:“父亲,我在这等妹妹。”
凌复皱眉,但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神还是随了她的心愿,他叹息一声:“可惜未见长公主,以后可没这样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