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底下又一片咿呀声和惊异声。接着,又听说书的说,“听到这里,诸位也许会疑惑,这东方不败为何就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了?原来东方不败所练的武功乃是一项称作《葵花宝典》的绝世神功。这武功虽然精深玄妙天下无双,然其首句却是明文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故而东方不败为成就绝世神功,便自宫修炼,以致成了众人所见的妖媚的妇人模样了!”听到这,底下的人又一阵咿呀之声。
司马艳阳忙问到令狐雅若:“雅若姐姐,什么是自宫呀?那东方不败为什么自宫修炼后会成了妇人啊?”令狐雅若虽长司马艳阳几岁,但她毕竟也还如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自然没听过“自宫”二字,便一头雾水的说:“我也正纳闷呢,要是这说书人没说出来,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我祖父祖母只是对我说,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很厉害,并没有这样的细枝末节呀…”
看令狐雅若认真而又疑惑的样子,司马艳阳应了个“哦”后,虽然疑惑也没再问了。令狐雅若眼睛一亮,说:“既然现在有机会,不如我直接就问那个说书的先生吧!”司马艳阳忙开心应:“好啊好啊!”这时,旁坐的张寒珊一惊,忙说:“雅若妹妹,不能问!待会儿我再告诉你!反正现在就是不能问的!”令狐雅若见对方一副着急而严肃的
样子,一下子竟愣住了;司马艳阳自然也不敢再去说什么。便继续听说书人说:
“方才在日月神教总坛上,那童柏熊说见了东方不败便是死也甘愿。此时,东方不败就在眼前,模样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那模样直令童柏熊看在眼里,心里竟不敢相信。惊异之间,童柏熊不禁出口与东方不败对语。只见东方不败边轻柔地发着妖媚之声,边用手弄着一张新丽的绣花手帕。时而用那绣花手帕轻拭他的嘴角,时而去抚弄断腿躺着的杨莲亭。那扭捏轻柔之态,于妇人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接下来,童柏熊又说了杨莲亭如何乱教,如何要杀他等事,说了许多,无非就是要东方不败的一个说法。可那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后,却性情大变,怪异偏激。除了那杨莲亭,他谁也不听,谁也不理,以杨莲亭之是非为是非。随后,那东方不败一边在童柏熊与众人面前细数着童柏熊当年与他的恩情,一边弄着那手帕。大家想想,童柏熊可是一个粗直男人啊,见东方不败如此这般忸怩怪异之状,心里怯得哆嗦。但话说回来,东方不败虽然成了性情怪异的宫人,心里却是明白清楚的。所数的那番当年童柏熊对他的恩情,童柏熊自个儿听了后,也是无话可说。童柏熊就这么一心听着,想着这些恩情。却没去料,东方不败为遂杨莲亭的心意已
对他抱了必杀之心;他也不曾防,练了《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会如何出招,其招式又如何玄奇莫测。只是旁观的任我行等从东方不败的神情话语间,看出了一二。果不其然!但见那东方不败话锋一转,任我行道急一声‘童长老小心!’时,东方已将手中的手帕已扔出。那手帕呼呼发着声响,旋转着朝童柏熊的面部飞来。众人正不知东方不败扔这手帕是何用意时,童柏熊一惊,还来不及出手,就见无数根彩色丝线飞速地朝童柏熊身上缠绕而来。才一眨眼的工夫,那一跟跟丝线已将童柏熊的身体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且越绷越紧!紧接着,东方不败一手抱着童杨莲亭疾速飞出屋宇,一手拉紧丝线。只听得童柏疾呼一声‘东方——’,然后几声爆裂之声,那童柏熊的腹部、胸部并面部,或者被丝线勒得爆裂,或者被勒得断开。真可谓尸首全无,惨不忍睹!”
听到这,底下的人一个个心惊肉跳,唏嘘不已。接着,说书的又说,“任我行几人见童柏熊惨死,东方不败飞出,马上就追了出去。唯有那上官云见了童柏熊的惨死之状,竟惊吓得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至此,任我行几人就剩了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和任盈盈四个了。四人追出来后,东方不败已将杨莲亭安放在了一旁,自己在跟前坐着等待任我行等。而站到东方不败
面前后,任我行当然不是急着与东方不败动手,两人十几年没见面,许多的恩怨事故是需要说一说的。于是乎,当着东方不败的面,任我行把心里憋了十几年的话都吐了出来,所有的恩恩怨怨两人在口头上都作了个了断。说到眼前时,自然也论及向问天、令狐冲和任盈盈三个了。话到最后,东方不败边说边拿出了几根带线绣花针在手中把弄着。大伙儿想想,那绣花针和丝线是什么?那可是东方不败阴险诡异武器呀!见了这情景,任我行等四人知晓东方是要出手了,也都悄悄拔了剑。接着,只见东方不败那似笑非笑的脸一沉,把弄着绣花针的手稍往外一挥,那针便带着线疾速向任我行等飞了过来。双方终于动起了手。那东方不败在江湖中已有‘天下第一’的称号,所练《葵花宝典》的武功可谓是神乎其神,诡异莫测。但见他从容不迫坐在一排针线架子前,拿着绣花针左一手右一手;一手往下扔,一手又往上扔。这里任我行好不容易抵挡住了飞速而来的针线,那里令狐冲却被针线追上了;令狐冲正要击破飞来的针线时,向问天和任盈盈俩又给针线缠上了。一时间,那针和线是挡不完,也砍不尽;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吸不住,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也难以着手,无处可破。击得任我行四人可谓是无处还手,个个自顾不暇。大伙儿想
想,任我行有吸星大法和深厚的内力,令狐冲有吸星大法和独孤九剑,向问天和任盈盈也是身手不凡之辈,然而四人联手竟难敌一个东方不败,可见那《葵花宝典》确实是玄妙精深啊!”底下人听着,一个个也都深以为然。
接着,刚急不可待地想听说书人继续说下去时,那说书的却抱拳笑脸说,“诸位,今日天色已黑,在下暂且就说到这儿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下回分解。”话一说出,底下的人气愤不住,纷纷说到:“什么明日下回分解,就不能现在说了吗!”——“就是!说完了,大伙儿好回去睡觉,要不然可怎么睡得着!”——“就是嘛,哪有话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的!”——“说得没错,就那么几句话就完了,如何还要等了明日!”……
正当里边这些人七嘴八舌愤愤不平地说时,他们背后的门口处杨轻尘已把司马艳雪送来了。眼前的一幕正让他俩看傻了眼。但见那说书的抱拳为难地说:“对不住各位,说了一个多时辰,在下实在是累了啊!请多多包涵!”底下的人略略平静了些,但又想听下去。一个人便开口说:“不如我们再多出点钱两,你给我们说完了,行吧!”说书的略微扫了一下其他人,见没几个应话,便说:“实在是累,明日吧……”说完,就佯装拿东西走人。底下人见状,才忙说:“别走别走
!不就是几个钱吗,我们出就是了,买个畅快!”说着,众人纷纷把钱递了过来。说书的这才又指天画地眉飞色舞地接着说起来……
晚间,戌时二刻。与浔阳城隔江相望的江北的黄梅县临江驿。
天黑下来才几刻钟的时间,一轮明月就已照亮了整个临江驿,照亮了临江驿外的浩荡长江的江面。霎时间,好像月色无边,长江无际。灰灰茫茫,浑然一体。
虽然巷子和胡同都被明月照得很亮,但上面走动的人还是少了,偶尔的一两个。也多半是些茶余饭后,走家串户的乡民。就在一条通往江边渡口的巷子上,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子正闲步向渡口走来。男子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右手掌还握着一把巨剑。这男子就是孤竹一叶。也许他是睡不着,随意出来逛;也许是专门出来赏月;也许是去渡口看江、看月的。皓月当空,有心思的人多半不愿睡着。街巷的尽头是一个牌楼式建筑,出了牌楼是石块铺设而成的通往江面去的阶梯。阶梯逐级而下,全是青石板铺成,有好几丈宽。
孤竹一叶走着走着,脚步停了下,然后微微偏头往身后瞥了一眼。其神情似乎发觉有人跟踪自己。身为习武之人,又一个人独创江湖,这一点警觉性他还是有的。接着,刚走进牌楼时,他干脆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双手还是抱着剑。
“孤竹小兄弟好耳力啊!我
用内息小心运步,竟然也被你察觉了!”见孤竹一叶转身看来,身后人已说话。这人四十六七模样,胸前也抱着一把剑,普通的剑。孤竹一叶应:“原来是泰山掌门薛敬先生!薛掌门高估晚辈了,晚辈并非听到了薛掌门的脚步,而是凭直觉,行走江湖所形成的直觉。只是不知道,薛掌门这么劳神费思地跟我一个小辈,是有何贵干?”听孤竹一叶这么说,薛敬应:“你的直觉倒是不差。当然,我也不必瞒你,我就是为了你手中的宝剑而跟出来的!”说时,薛敬的注意力聚集到了孤竹一叶胸前的无刃剑,“果然是一把好剑啊!月光照在上面,清光闪闪,熠熠夺目!”
孤竹一叶略一冷笑,说:“也对!除了这把无刃剑,还能有什么会让薛掌门跟来?只是薛掌门出口爽快,却不知薛掌门有何理由跟我要剑?堂堂一个名门正派掌门,不会不懂得‘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吧!”
“‘君子’二字我实在是不敢当,所以也就管不了什么爱不爱的。”薛敬不紧不慢地说,“无刃剑不是你孤竹一叶的,这已是人尽皆知。而当日在剑池湖畔,你虽然举剑一挥,击了鲜于通一个冷不防,破了他的千里传音功和驭尸术。然而你的内力毕竟还不够深厚,爆发出来后,竟然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所以我就想,倘若二十天后,真让你拿着无刃剑去衡山助
战,会不会辱没了这宝剑?如果你担心不能持久应战,而只用招,不用力,那可就便宜了对方了!”
听着薛敬有些傲慢的话语,孤竹一叶不禁反感起来,想:“这姓薛的,看来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还真当我是一个小后生呢!”想着,说:“你讲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你开了口,难道其他人就不要了吗!除了郭萍道姑属女流,可能不喜欢这重剑以外,还有华山的孟掌门,嵩山的姜掌门,洪州的龚掌门;那有游侠之名的孟先谷想必也是爱剑的。这些人功力个个不在我之下,他们之中也不见得没有功力高过薛敬先生的,薛先生倒是说,我又该给谁?”
“谁高谁低,那确实未可知。”薛敬边踱着步子边说,“不过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你用不着给我钻空子!我的耐心快完了,你出招吧!胜了我,无刃剑你就留着!”
“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不客气了!”见对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孤竹一叶自然不甘示弱。其时孤竹一叶已心中盘算:“我得以静制动,想个必胜之策。这薛敬不是个粗浅莽汉,内力又在我之上,我要是冒然出手,而在一定的招数之内又不能取胜,到时候内力消耗过多,无刃剑又重,那败的人必然是我……扬长避短!我先和他对招,挡住他的锋芒,等他的警惕性没那么高时,再猛然催动无刃剑,一举将他剑斩
断,这样我就有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