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来不及回答好或不好,因为陆枭的神色忽然变了,猛打方向盘后一踩油门,出其不意驶入了岔路。巨大的冲击力来得毫无预兆,把后座的两个女孩子撞得东倒西歪。
他间或瞟上一眼后视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好像被盯上了。两位美丽的女士,坐稳了!”
人烟稀少的柏油马路上,以漆黑的夜色为幕,几辆豪车正上演着无声的追逐。
车速越来越快,时鸢紧紧握住安全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是怕被陈朝予强行带回去,还是怕自己没出息地对他心软,她也说不清。
可天不遂人愿,以陆枭的驾驶技术,他们最终还是硬生生被逼停了,跑车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在寂静深夜发出尖利刺耳的响声。
“别下车。”陆枭难得严肃起来,叮嘱了一句拉开车门。他倚在门边,拇指快速拨弄着火机,脸上重新挂起玩世不恭的散漫轻笑。
“我当是谁呢?大半夜连我的车都敢堵,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儿。”
前后的车上下来若干黑衣保镖,齐刷刷地站成几排,沉默颔首。
为首的那位不卑不亢,态度温和而坚定。
“陆少,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无意与您为难。但您车上的那位,我们必须带走。”
“哪位?”陆枭眯起眼,笑得肆意张扬,“这话可不兴乱说,我老婆就在车上,有家花在,我哪里还敢藏什么野花?”
他说着,单手撑在车门上拍了拍,隔着车窗的挡风玻璃,用眼神示意沈俪配合。
“是不是,俪俪?”
沈俪也下了车,难得亲密地靠在他身上,冷不防被他搂住腰,偏过头在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保镖恭敬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却仍是坚持:“我们当然不敢冒犯少夫人,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我们查看一下您的车。”
“毕竟……监控画面显示,半小时前您刚从陈氏京郊的私产驱车离开。”
时鸢早已在后排蹲下缩成一团,努力不让自己的存在被人察觉。
模仿偶像剧里的小白花那样站出来未免也太蠢了,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应付得了十几个彪形大汉。
剑拔弩张的氛围反而催生了极致的冷静,她心生一计,拨通了一个号码。
陆枭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等到神色再度收敛,面上的狠戾一闪而过。
“我,看,谁,敢。”
“在京市还没站稳脚跟的家族,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圈子里的人当然都知道陆枭是个混不吝的,就算把京市的天给掀翻,他家老爷子也能不动声色地把事儿平了,是以一般人不敢轻易动他。
除了沈俪。
千钧一发之际,突兀的警笛声刺破静谧黑夜,由远及近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