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我翻墙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满地乱爬呢!”
时鸢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走到近前,飒气地将长卷发撩到耳后,气质性感迷人。
“你不相信他,那我呢?”
筹码(修)
时鸢其实很羡慕沈俪这样的女人。
她拥有强大稳定的内核,洒脱向前的时候,不会被任何旧人旧事所牵绊。那从天而降的气势,仿佛她才是闯进城堡拯救公主殿下的骑士。
而现在,公主殿下一脸茫然地坐在跑车的后排座椅上,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沈俪抽了张湿巾递过来,时鸢这才想起自己满脸泪痕,肯定把眼线睫毛膏全都哭花了,连忙接过擦拭眼角。
“真是我见犹怜。”沈俪感叹完毕,转而对始作俑者报以强烈谴责,“要我说,圈子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陆枭一边开车,一边透过车内后视镜偷看她,又被她抓个正着。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陆枭连忙转开视线,一脸不敢反驳的憋屈样子十分好笑。
“没没没……你继续、继续……”
话虽如此,他安静了没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回过头来:“我还是觉得,搞不好阿泽是认真的呢?”
他越想越有道理:“如果他是赌气胡闹,万一他爸妈当真了,岂不就要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可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吧?”
沈俪冷漠呛声:“你以为谁都像你家老爷子那么不靠谱?还有,生米煮成熟饭不是这么用的。”
真心吗?时鸢不敢去深想。
也许曾经有过,就算有,那微不足道的真心也被掩埋在一己私欲下,遍寻不见了。
她望着窗外,浓密的眼睫垂下,掩住了所有情绪。
可陆枭偏不肯让她安生片刻,见沈俪对他爱搭不理,又把主意打到了时鸢身上。
“我说,你该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什么强迫?”沈俪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我说真的!”陆枭反而更来劲了,“圈子里虽然有玩得花的,但大多都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像她这样被带走藏起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是么?原来她还是个特殊的存在啊。
时鸢自嘲笑笑,语气轻柔:“大概是,我上不得台面吧。”
时至今日,所有回忆片段在脑海中串连成线,时鸢才恍然发觉,陈朝予一直在有意识地将她与他的社交圈和生长环境完全剥离。
她对此一无所知,懵懂着被他豢养,还自以为是他爱着她的表现。
金屋藏娇,从来就不会有什么美满结局。
虽然早已预料到这样的事实,可当过往的种种如同澄净琉璃碎了一地,时鸢不得不承认,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