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陈朝予并没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他的车也不在地下车库,应该是把她留在这里,独自去收拾残局了。
时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大门从外面反锁,她无法翻过院子里高高的围墙,只能发送消息向外界求救。
闻妙歌是她最相信的人,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沈俪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她对京市完全不熟,无法描述自己的确切位置,说了也只能给人徒增困扰。
时鸢正一筹莫展,别墅大门外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动。她将天鹅绒窗帘拉开一条缝,谨慎地向外望了一眼,就发现有个人正在攀爬外围的院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身边没有可供防身的武器,时鸢偷偷潜入花园,抄起杂物间里的铁锹,屏息凝神暗自等待。
等对方靠近这里,她就出其不意重重一击——
“等等!别打!是我!”
来人惊险地闪身躲过,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时鸢通过他的金发,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陆枭?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哼,本公子神机妙算……哎哎,你别动手!”
面对时鸢再次挥动的铁锹,陆枭不得不举起双手投降。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阿泽拜托我跟着他哥,才找到这里来的!”
“他让我,带你走。”
时鸢闻言却并没有跟他走的意思,双手依然高高举着铁锹,眼神中警惕的意味更重。
“我是想离开陈朝予,但我更不相信季枫泽!”
如果季枫泽没有闹出这档子事,她还好端端地坐在作者大会的会场,而不是这样狼狈地出现在市郊。
无论他是别有用心,抑或只是良心难安想要补偿,时鸢都不会、也不敢再信任他了。
或许是很少被沈俪以外的人拒绝,陆枭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神情逐渐多了几分无奈。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会来触这个霉头了。”
时鸢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对于即将溺水的人,攀住漂在水面的浮木,不一定能够改变沉入水中的命运,但总要姑且一试。
只是现在,她神志混沌,无法判断递到面前的究竟是浮木,还是加速她窒息的水草。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陆枭的耐心即将耗尽。
“我不管了!你愿意留下,就在这里待着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卧槽?”
他转身望见了跨坐在围墙上的纤细人影,神色中有肉眼可见的慌张。
“俪俪!你就在那里别动!别动啊!等着我救你下来……”
沈俪原本拧着眉,听到这话不禁嗤笑了一声,撑着墙头轻巧跃下,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脚上的高跟鞋没了踪影。
她拍了拍手,不客气地推开了迎上前来的陆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