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于纷繁复杂的回忆中,摸索到了关键的一页。
从金盛离开的时候,她只收拾了常用物品带走,小小的一个箱子,堆放在暗无天日的杂物间里,再也没有打开过。
一如那段几近尘封的过往。
时鸢将久未整理的杂物间翻得乱七八糟,打开箱子的瞬间浮尘扑面而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在一堆褪色泛黄的文件下,零碎的小物件里,她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银色u盘,像是公司统一发放的标准款。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她的东西。
时鸢将u盘插入电脑,颤抖着手点开文件夹,在若干不堪入目的视频照片之外,是一个简短的文档。
时鸢:
如果你能看到,说明我已经选择了离开。或许你永远也没有机会发现,谁知道呢。
我留下这些,不是为了逼你替我辩白,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如果你遇到类似的困境,可以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也不配要求你拿出超乎寻常的勇气,但我仍然相信,我们的命运不该只是沦为樊笼中供人赏玩的金丝雀。
你也不必对我感到歉疚,能够认识你,是我剩余的残破人生中,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情。
祝你自由,祝我自由。
祝我们自由。
“惊喜”
作者大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时鸢梦魇缠身,精力难以为继,除了码字之外,就是缩进温暖的被窝,迎着和煦的日光补眠。
梦境光怪陆离,与回忆一同交织成缚住她的暗网,令她仿佛又回到了最煎熬的那段日子。
唯一的不同在于,现在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短暂清醒的时候,她会选择性回复陈朝予坚持不懈发来的消息。
看得出他在极力压抑着越界的冲动,却又怕惹她不快,只是担忧和关心还是会从字里行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再这样下去,时鸢怕他会按捺不住,直接上门把她拎去医院,放在他眼皮底下做检查。
她可不想。
浴室内雾气氤氲,时鸢抹开玻璃上的模糊水雾,望着镜中苍白消瘦的自己。
眼下一片乌青,由此可见日夜颠倒的后遗症。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手机铃声就在此刻响了起来。
是陈朝予。
时鸢滑动锁屏,打开免提,清晰沉悦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出。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她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手机都险些摔落在地。
怎么还突然袭击!不对,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见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