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
黎殊侧身让她进去:“伤口已经缝合了,刚睡下没多久。”
陈朝予睡着时,冷淡的气质被弱化些许,显得格外安静乖巧。他脸色苍白,眉心稍稍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时鸢自觉坐到陪床的椅子上,隔着一点距离看他。
“之前有人来探望他么?”
“没有。”黎殊毫不犹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如果连你都不来,就更不会有别人。毕竟他的情况你也知道。”
不管怎么说,人是因为她受伤的,时鸢不能置之不理。
但有第三个人在场,她还是觉得不自在,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红润的苹果,心不在焉地削着皮。
“黎殊,妙妙去买早饭了,你过去一起帮忙吧?”
黎殊的目光在她和陈朝予之间转了转,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背着妙妙跑出来的?”他故意端起架子,“我为什么要帮你遮掩?”
时鸢却难得硬气:“你帮不帮?不帮的话我就把你偷藏私房钱的事告诉妙妙。”
“你、你怎么知道!”最初的惊愕之后,黎殊终于败下阵来,“好好好,我走,不打扰你们总行了吧?”
他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时鸢确认他走远了,才把惨不忍睹的苹果放回盘子里。
与沉眠中的陈朝予独处一室,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算恋人。
但离得近了,耳畔传来的心跳声越发清晰,仿佛在向她娓娓诉说。
时鸢不敢打扰他,更怕将他惊醒,凝神看了他许久,最后只是垂下眼悄悄问他:
“小鱼,你还爱我吗?”
……
让闻妙歌打消疑虑着实费了一番功夫,黎殊提着热粥和包点回来的时候,陈朝予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盯着那只坑坑洼洼的苹果。
“时鸢来过。”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你又知道了。”黎殊不以为然,“出现幻觉了吧,妙妙怎么可能放时鸢过来。”
陈朝予似乎有些无奈:“要是你不肯说实话,我就只好告诉闻妙歌,你偷藏私房钱。”
“不,是,吧!”黎殊只觉得离了个大谱,“你们两个要不要连威胁人的理由都这么一致!真不愧是天生一对!”
这算是默认了陈朝予的判断。他拿过苹果,在黎殊面前随意晃了一下,果肉已经开始氧化,呈现发乌的颜色。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把苹果削成月球的本领。”
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时鸢不顾闻妙歌的劝说,当天就办理了出院,窝在家里美其名曰“静养”,实则就是当无所事事的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