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关注陈朝予的消息,陈朝予也并未主动联系她。两个人相安无事,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仿佛那一夜的旖旎荒唐都只是夜色迷醉下情难自控的产物。
正如那个得不到回应的问题,或许答案如何,并不重要。
爱与真相,从来就不是天平两端的选择。
时鸢只是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全身心投入到写文当中,直到手机码字的时速让她忍无可忍,才收拾行李回了江城。
在江城潮湿连绵的雨季里,一切迷乱的思绪都会被她甩在身后。
一年一度的梅雨天气常常要维持数月,时鸢懒得出门,而她的狗血文经过几十万字的拉扯,终于来到了高潮部分——爱而不得的前夫哥苦苦追妻未果,为了求得女主原谅,二话不说跳进了喷泉,去找被她丢弃的订婚戒指。
情节设置主打一个酸爽,时鸢一气呵成,对于灵感爆棚时的产出成果非常满意。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虽说陈昭余的形象脱胎自陈朝予,但对于一个成熟的作者而言,将角色与现实分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起码陈朝予不会傻到为了半真半假的一句话就跳进喷泉……吧?
时鸢不愿深想有关他的事情,望着窗玻璃上划过的雨痕发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等到再次苏醒,存稿箱早已定时发表更新,评论区前所未有的热烈,比刚开文时更胜一筹。
时鸢点了个夜宵外卖,百无聊赖地刷着几个小时内堆积如山的评论。
“还得是这个酸爽劲!要不说这才是我看这篇文的初衷呢,前段时间我都觉得不够狗血、有点纯爱了,只是没好意思提出来。”
“就是,我一度觉得作者要偏心前夫哥了,前夫哥不进火葬场谁进火葬场(狗头)”
“楼上的,我觉得前夫哥好像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女主一句话他二话不说就跳了,这哪是什么渣男,这明明是忠诚小狗啊!”
“魔怔人魔怔魂,怪不得追妻火葬场最后都得he。话说回来,首评哥人呢?今天怎么没来给老婆捧场?”
时鸢经此提醒,这才发现首评哥果然销声匿迹了。距离新章节发布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依然没有出现的意思。
或许是弃文了吧,毕竟追连载比较痛苦,养肥也是常有的事。时鸢只好安慰自己,希望完结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位最最忠实的读者留评撒花。
门铃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连同“哐哐”的敲门声震个不停。
雨季里,外卖迟到的事时有发生,时鸢早已习惯,没多想就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走廊的声控灯忽然熄灭,时鸢眯着眼睛,只能看见门外漆黑颀长的人影,全身都被雨浇透了,还在往下湿淋淋地滴水。
“你……”
含着歉意的话语还未出口,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时鸢被拽进狭窄昏暗的楼道,黑影立刻就覆了上来,死死地绞住了她的双手。
如潮水般密集的亲吻瞬息之间吞没了她,是粗鲁的,也是蛮横的。
箍着她腰身的掌心烫得惊人,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口,唇舌交缠之间,将她的呼吸尽数吞没。
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从水里捞起的鬼魅,她发不出声音,更无力抵抗。
掠夺始终持续着,直到冰凉的唇齿染上她的温度,才将将和她分离。
落在耳畔的嗓音暧昧喑哑,咬重的语气含着警告:“除了我,还有谁这样亲过你?”
偷亲
最初的混乱过后,时鸢于一片湿泞中,准确无误地辨认出了他的气息。
久违的吻生涩到毫无章法,只一味攫取着她胸腔中的氧气,吮得她舌根发胀,几近窒息,像是要将她吞入胸腹的猛兽。
可熟悉的悸动同时降临,时鸢被迫仰头承受他的亲吻,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短暂的沉默里,暧昧的喘息声交织,陈朝予的鼻尖蹭过她面颊,轻咬着她微微红肿的唇角。
“说话。”
指节被攥紧到青白,细微的刺痛唤回了时鸢的神志。她能感受到陈朝予身上的水迹正在逐渐浸染蔓延,试图将她一同拖入凝而不散的迷雾之中。
“你疯……唔!”
余下的话语失去了出口的机会,陈朝予总是能轻易判断出她要说的话,自暴自弃般再次吻住她。
比上一次更深,也比上一次更疯。
他无疑是迫切的,热烈地同她交缠厮吻,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什么,证明什么。
时鸢脱了力,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到如此粗鲁的对待。
这一点也不公平。
濡湿的眼尾泛着红,但在摇摇欲坠的泪珠落下之前,唇吻之间的禁锢突然毫无征兆地松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薄唇滑过她的面颊、颈项,最终停留在肩窝。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颤栗后敏感的肌肤上,一阵赛一阵的酥痒。
时鸢大口喘着气,又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有那么一瞬间只想把他丢出门外,丢得越远越好。
但与她紧密贴合的身体温度高得吓人,时鸢脑海中经历了数次天人交战,终究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毕竟如果她不管的话,陈朝予像是当晚就能死在她家门口的样子。
她喘匀了气,横下心来去推他,掌心像贴上滚烫的烙铁。
即使陈朝予完全失去了意识,却依然以身作牢,困住了她这唯一的囚徒。
时鸢对他的无赖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等体力稍有恢复,才伸出双臂缓缓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