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尘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雾霾蓝袍子松松地系在身上,前襟从脖子往下敞了一半,露出优美健硕的身材。他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眼睛勾魂似的望着她,道:“是啊,为夫已经开始吃醋了,怎么办?”
沈茶白愣神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忍俊不禁,慢悠悠地走过去,躬身,捧起他的脸“吧唧”一口,笑道:“安慰你一下。”
“就这?”洛璟尘不满。
沈茶白忍着溢出的笑意,装作漫不经心地去拨弄他敞开的前襟,故作费解:“我一直很想问,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穿得这么……呃,轻佻?”
“轻佻吗?”洛璟尘死鸭子嘴硬:“本王向来随意淡然,潇洒无拘。”
沈茶白的食指本来点在他的鼻子上,轻轻敲了敲他的唇,一直滑下来,落在他的前胸,眼底狡黠之气尽显,一副公然调戏良家少男的做派。
洛璟尘没动弹,乖乖躺着,似乎很受用。
“老果服侍你的时候,你也露出这么好的身材给他看?”沈茶白一脸好白菜被猪看看也不行的表情,不甘心地说:“老娘我吃起醋来,可不分男女。”
洛璟尘无辜地抿了抿唇,一脸纯真:“你想怎么样?”
“我……”沈茶白坏笑着,胆大包天地把他的前襟扯得更开,俯身凑向他的耳边。正当洛璟尘眯眼准备享受美人恩时,却听她在耳边一字一顿道:“少勾引我。”
他及时睁开眼睛,伸手拉回她的一只胳膊,另一手接住她细软的腰身,将她反压在软塌上,道:“无情无义的女人,为夫还没年老色衰呢,你就想弃我而去了……”
沈茶白连忙说好话:“我的夫君这般姿色,小女垂涎不已,哪里真舍得离去呢?”
两人独处,当真是打情骂俏,柔情蜜意,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几天后,沈茶白就嚷着跟洛璟尘换班,她去练兵,他去教孩子。洛璟尘很感动,觉得媳妇体贴自己。
到了晚上,沈茶白回来后,洛璟尘灰头土脸地说:“小白,要不,咱们还是换回来吧!”
两口子心照不宣地沉默了,背对背睡的。
第二天清晨,罪魁祸首洛念卿带着小茉莉开开心心地站在门口,充满期待地问:“父王,母妃,今天谁教我学习呀?”
洛璟尘和沈茶白的嘴角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洛璟尘拍拍沈茶白的肩膀,一脸沉重地说:“辛苦孩儿他娘了。”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被踢下了床。
“小白,你理理我。”
沈茶白沉默了半晌,道:“不管你和江中影达成了什么约定,他害死了蓝将军,我得跟他算账。”
“没别的话吗?”
“说完了,你走。”
第二天,洛璟尘知错就改,主动承担起了教孩子读书的任务。一天的崩溃过后,提议道:“要不请个教书先生?”
“我正有此意,教书先生需得治学严谨、德行不亏,不畏权贵,对孩子下得了手。”沈茶白皱眉道:“这小家伙在府里散养了三年,性子野了,比千军万马还难对付。”
“你在乎他,才拿他没办法。跟你一样,恃宠生娇。”洛璟尘抚着她的如瀑长发。
沈茶白今天没教孩子读书,心情不算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编好的花环,戴上头上,笑嘻嘻地说:“夫君看我!”
“哪里来的?”
“小满给我编的。”
“果然是恃宠生娇。”洛璟尘看着眼前的美人,眉毛一扬:“娇美的娇。”
沈茶白笑靥生花。
南国。
孟佑因为腿伤崩溃了很久,但他的意志力超乎常人,就像娘亲当年鼓励自己读书一样,如今也一次一次地鼓励自己: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只要活着,就没什么熬不过去。腿伤又怎样,那些奴才就是朕的腿;残疾又怎样,谁敢嘲笑朕一句,朕把他的腿也砍了。
他把积攒的奏折全部批完了,便开始上朝了。他扫过台下众人,一个个屏气凝神地站着,位置空出了两个。
刑部侍郎那日随驾前往皇陵时,被圣德塔飞下来的砖瓦砸了头,当场丢了性命;兵部尚书为了救卡在地缝的孟佑,不惜以身犯险亲自下去,至今重伤未愈,孟佑让人送去了赏赐,让他安心休养。
有些话在奏折里不好说,各位大臣都攒了一肚子言语,上朝便问:“陛下,皇陵被毁,圣德塔被烧,太后也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微臣心中有惑,圣德塔为何被烧?”
“朕说过很多次,圣德塔是被捣乱的贼人烧的。”
“陛下说,先皇留下了令太后殉葬的旨意,遗旨被焚。请问陛下,为何从前没有拿出来?”夏太傅追问。
“遗旨藏在秘密角落,朕从前不知,翻阅书籍时偶然见到。”孟佑已然不悦。
夏太傅道:“微臣以为,太后在后宫三年,言行没有不妥,即便有先皇旨意令太后殉葬,也该……”
“夏询!”孟佑陡然提高了声音,冷声道:“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这是朝堂,不是学堂,朕平时敬你几分,你就不知道好歹了!”
夏太傅忙跪下认罪。
旁人也有疑问,但天子盛怒,谁也不能这时候往枪口上撞。
于庆忙出来道:“陛下,刑部侍郎的位置空了……”
还没等他说完,孟佑便道:“让侍中补上!”
“那兵部尚书……”于庆委婉提醒,刘尚书伤得太厉害,即便能好,很长时间也没人能接替他,兵部事务怎么办?
“刘尚书不顾安危救了朕,在家里养着,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你们这就惦记上他的位置了,谁想当兵部尚书啊,站出来给朕看看!”孟佑指着众臣,恶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