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佑疼得鬼哭狼嚎,还不忘命令羽林卫:“抓了那帮贼人,弄清他们的身份,严刑审问!”
几个随驾的大臣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伤,于庆和几个大臣带头刨土,道:“陛下,当下您的龙体最为紧要,他们武功高强,咱们的大队人马在外面进不来,还是别招惹他们了!”
“那你们快点啊……朕要疼死了!”孟佑骂道。
羽林卫尚有兵器在手,刨土勉强能用,萧百威带着几个没受伤的羽林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青石搬开,几个大臣手无寸铁,挖得十指鲜血淋漓,连泥土都沾上了血色。
紫沐起初按照沈茶白的意思在湖边藏着,自从圣德塔起火到地陷,一切发生的太快,跌跌撞撞地一路跑来,只得先跟老果会合。老果远远瞧见洛璟尘和沈茶白掉到地下后,整个人也慌了,顾不得对付孟佑,带着手下准备撬开洞口,该用的方法都用尽了,洞口还是纹丝不动。
沈茶白听老果讲到这里的时候,道:“那个机关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便失灵了,否则岂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入地墓。”
“夫人说得对,老果,你们最后是怎么出来的?”洛璟尘问。
老果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道:“砸墙。”
陵区内发生这么大的震动,都城很快就听到了风声,就连巡防营的兵也来了。石象太过结实,凿下去不知要何年何月,只好选择砸墙。墙里的两拨人为了救各自的主子急得焦头烂额,墙外的人专心砸墙,终于把墙砸开了一个口子。
老果见势不妙,趁着孟佑被七手八脚抬出去的时候,带着人赶紧从墙洞撤退。巡防营岂能放过他们,生生追杀了他们两天一夜。
老果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藏了起来,计划下一步如何营救主子。
杏儿听闻陵区出了事,担心以后断了财路,便来到洞口附近,犹豫要不要再进去捞点。老果的人误以为她是探子,抓了就要灭口,幸亏紫沐及时提醒:“别杀,是个姑娘。”
然后,“杏儿姐,怎么是你?你还活着?”“紫沐,你怎么在这?”
两人虽算不得姐妹情深,但以前同在御膳房当过差,平时多有照应。熟人好说话,再加上老果不怒自威的架势,杏儿只得实话实说,并带着他们进了墓室。
沈茶白道:“这么说,造墓的人不但是杏儿她们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多亏他留了一条生路。”
洛璟尘道:“哼,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掉进去。”
二人耳朵一动,一个侍卫疾驰赶来,道:“王爷,有追兵!”
她问:“你带来了多少人?”
“二百。”洛璟尘神色凝重。
沈茶白放眼望去,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顿时心如刀绞,为了救她,那么多人搭上了无辜的性命。
洛璟尘“噗嗤”一笑,道:“有几个受了重伤,不宜长途奔波,另外一百人,本王有别的安排。”
“王爷,怎么办?”老果一着急掀开了车帘,不想看到了这么一幕。
沈茶白拧着他家王爷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以后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洛璟尘咳嗽一声,俩人一瞬间恢复正襟危坐,他正色道:“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马车仍在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与后面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沈茶白挑了帘子,问:“领头是谁?”
“回王妃,是徐闻。”
三年前徐闻奉旨把蓝家军带到都城,孟佑却没再放他们回去,把蓝家军编入了巡防营。蓝家军多有不满,孟佑知徐闻与沈茶白交情匪浅,便把徐闻调去管巡防营,实则大材小用,削了大将军的权。
老果道:“王爷,夫人,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洛璟尘眯着眼,问她:“老交情管用吗?”
“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即便我露面,他在大庭广众把太后放走了,回去没法交差。”沈茶白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男装,道:“幸亏穿了你的衣裳,徐闻能认出我,别人却不认识,我下去跟他聊聊。你在里面呆着,别出来。”
洛璟尘还没点头,她便骑上一匹骏马,逆着方向回去,压着嗓子朝着最前面的人挥手:“徐大哥,一路追来,有何贵干呀?”
徐闻急忙拽住缰绳,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他简直无法相信,皇上让他去抓在皇陵作乱的贼人,怎么会是太后呢?眼前的太后又换上了男装,让他仿佛看到了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蓝锦将军。
沈茶白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戳穿自己的身份,道:“圣德塔是孟佑下旨烧的,才引起了地面震动,他违背天理不敬祖宗,导致天怒人怨,如今怪到我身上了?”
徐闻听了一头雾水,让后面的人马原地等候,自己下了马,恭声问道:“太后为何会在此地?”
沈茶白低声道:“孟佑想烧死我,我只能逃。”
徐闻震惊不已,陛下对太后的孝心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杀心。
她看穿了徐闻的疑虑,道:“我之前让你查过江府,你说里面防守严密,没敢打草惊蛇。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江府,想是泄露了行踪,孟佑才想杀我灭口。”
“江中影果然在里面!江府究竟藏着多大的秘密,让陛下对您也下此狠手?”徐闻紧皱眉头:“其实末将也早有预感,这位陛下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年少无知,他精着呢!”
“是啊!”沈茶白忽然提高了声音:“蓝锦将军为国捐躯,朝廷不给抚恤;江中影坏事做尽,却只被判了收押天牢;蓝家军苦守边塞,却因为陛下的一个不放心,被骗来都城进了巡防营。蓝家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是当今陛下的私人捕快,更不是被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不信你们去看看,江中影根本不在天牢,他在私人府邸好好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