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嫁不出去了,你得娶我。”
洛璟尘当即放下了营帐,无情无义地走开了。
张翠兰心想这是遇到渣男人了,深深替那位姑娘感到不值,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大喊道:“没良心的,你强要了我的身子,不对我负责……”
老果赶紧冲上去捂她的嘴,捂了一阵子,以为她消停了,稍一松手,她又开始哭闹。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啊,造了什么孽啊被你给糟蹋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啊,邻里街坊要是知道了,我哪还有脸活下去啊!将来的夫家要是发现我成了残花败柳,会把我拉去浸猪笼的……”
洛璟尘脸色极差,内心烦闷至极,那夜他不知道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要不是她的出现,自己差点死了。
她话糙理不糙,一个无辜的姑娘被自己伤害,她以后怎么办?
他纠结一番,道:“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但仅限于此,你不要对我有任何期望。”
张翠兰不打滚了,说:“成!”
后来,她跟着洛璟尘去了北都,洛璟尘给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号和一座香兰苑。她才发现讹上的居然是北国七皇子,又惊又怕,但是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再后来,府上来了个白夫人,兰夫人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惶恐不安了好一阵子,确定她失忆了,这才稍微安心。
洛璟尘自诩聪明,被一个山里女子欺骗了七年。而真正被自己伤害的姑娘,居然是他的小白。
怪不得在兰因海上,小白死也要捎上他,骂着“你个地痞流氓,无耻狂徒、人间败类……洛璟尘,我要跟你一起死!”
怪不得她听不进自己的任何解释,恢复记忆后是那样的反应。
怪不得第一次跟她共度春宵时,就发现她不是处子,他甚至因此膈应了一阵子。后来得知她的身份,他还以为是孟奕……为了宣泄小白被旁人占有过的情绪,趁着去南国的时候,连夜把孟奕的陵墓炸了。
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那样的小白进宫当皇后,她该承受多大的害怕与压力?万一被孟奕碰了发现什么,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翠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石化了一样,许久没有反应。她挪动膝盖,准备逃出去。
“站住。”洛璟尘道。
老果推门而入,张翠兰身子一僵。
“你……”洛璟尘琢磨着该怎么处置这个骗子。
张翠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思路清晰起来,连连叩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虽然骗了你,但是我也救了白妹妹的命,要不是我,你就见不到她了!”
念卿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小脸看上去受了很大的惊吓,还是鼓起勇气问:“王爷,你要杀了兰姨吗?”
张翠兰如逢救兵,连连道:“王爷,我什么也不要了,份例也不要了,求求你,我可以照顾念卿,给你当牛做马……”
虽无比愤怒,就凭她救了沈茶白,洛璟尘也不能要她的命。何况念卿还小,他道:“你以后只是念卿的侍女。”
张翠兰保住了性命,千恩万谢。
“全都出去。”
洛璟尘双手抵着额头,眉头紧锁,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此生欠她,实在太多。
洗漱更衣后,他便进了宫,特意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去了重华殿。看门的宫人道:“回摄政王,陛下去了御花园。”
洛璟尘只好去了御花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红将军,啄它,啄它!”洛璟九摩拳擦掌。他已经玩了好几天了,觉得没人管的日子真他大爷的快活。
“别怂啊胖虎,快上!”这个是刑部侍郎马会的儿子,马会是个能干的臣子,教出的儿子却是个纨绔,俩人以前经常一起晃花楼。
太监宫女分成两队,在后面各自加油助威,远远看到摄政王过来,都默不作声了。
洛璟九不满地说:“怎么不喊了,气势就是靠喊出来的,快喊!”
他们吓白了脸,忙跪道:“拜见摄政王!”马公子也顾不上自己的长尾大公鸡了,连忙行礼。
夕阳将摄政王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阴郁着脸,道:“宫人胡闹,成何体统,全部杖责五十,撵出皇宫。”又低头对战战兢兢地马小公子道:“马侍郎若是不会管教儿子,下次只能本王亲自管教了,下去。”
马家小公子连连告罪,落荒而逃。
洛璟九本想替宫人求情,见洛璟尘真的生气了,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结结巴巴地说:“七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一直玩?”
“也没一直玩……”洛璟九低着头。
“我不在的日子里,朝上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是怎么处理的,奏折有没有看完……跟我说说。”
洛璟九一脸愁苦,五官都要扭曲了,挠了半天头发才憋出几句话敷衍了事。
洛璟尘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对他有操不完的心,又道:“陛下后宫至今空悬,若要立后,当娶德才兼备的女子。陛下和杨可昕之女有婚约,若是……”
“我不想成亲,七哥能不能别一口一个陛下啊,还是喊小九听着顺耳……”洛璟九嘟着嘴,故意转移话题:“对了,嫂子回来了吗?”
洛璟尘边走边道:“过阵子我还要去一趟。陛下要尽快熟悉国事,江山是你的,我只能从旁协助……”
大概是因为心有灵犀吧,沈茶白在南国也像老母亲一样操着同样的心:“陛下今年十七岁,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