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见状,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云梨,云梨朝他摇摇头,“不用了阿兄,一点点汗,风一吹就没了。”
云帆这才默默收回手帕,只是云梨拒绝了他,他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他在想,以免夜长梦多,要不要趁着今日,告诉云梨她的心意。
还没等他纠结完,不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听声音不止一匹,而且正朝他们这边赶来。
驾马女子的声音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不是王女的声音还能是谁的声音。
王女骑马一路狂奔到这里,本是来捉奸的,但到了后,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心情好了许多。
兴高采烈地跳下马,来到云帆身旁,笑意盈盈,“阿烈,这便是你的妹妹云梨姑娘吧!”
云帆从未告诉过王女有关云梨的事,他皱眉问,“谁告诉你的!”
王女抻着脑袋指了指,“喏,还不是那个病秧子。”
云梨望去,见陆怀砚正骑马向她们奔来……
听到秋霜对北狄王女的称呼,以及之前与秋霜同在客栈时,秋霜提起有关酒的事,云梨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秋霜与北狄王女应当是姊妹,而秋霜口中的酿酒之人,恐怕也正是阿兄。
云梨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想得太过出神,直到王女直白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云梨才堪堪扯出一抹假笑回道,“我的确叫云梨,这位公子正是我阿兄。”
王女早见过云梨面纱下的真容,自以为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这样一张脸,包括阿烈,除了方才与她较劲的那个病秧子除外。
一个相貌丑陋,一个病秧子,倒是绝配,这让王女的憋闷的火气小了些。
当着邕烈的面,那王女又朝云梨假惺惺一笑,“那我和你还真是有缘,之家前咱们便在驿站里见过面,之后阿烈又救过你一次,果然是亲兄妹,放在往日,阿烈才不会管那么多,更别提救人了。”
说完,王女又乜了秋霜一眼,“不久后你就要嫁给格洱木了,怎么还东跑西跑,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要是让格洱木父母知道你都快要嫁人了,你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到时谁都帮不了你。”
秋霜对自己的亲事本就不满意,可父王非要让她嫁给格洱木,她有时很羡慕王姐,想选谁当夫婿就选谁,不像自己,别说连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自上回偷溜出去后,如今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人将她的一言一行报告给父王。
秋霜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对王女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阿姐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回去。”
途中,秋霜与陆怀砚交错而过,陆怀砚侧身淡淡扫了一眼秋霜。
许是做了亏心事,秋霜在看到陆怀砚投过来的目光后,不自觉地就躲开,而后骑马匆匆离去。
陆怀砚不疾不徐向花海里的几人走去。
云梨抬眸见陆怀砚竟然也来了,有些奇怪怎么会那么凑巧。
但她又很难将陆怀砚与北狄王女联系在一起,总不可能陆怀砚与王女相识吧。
谁知陆怀砚到了后,还真向北狄王女颔了颔首,而后又朝云梨浅然一笑,最后目光才移至云帆身上。
陆怀砚道,“云公子。”
闻言,云帆蹙眉,眸色暗沉地望向陆怀砚,而后又去看王女的神情,他怕王女知道他欺骗她后会做出些什么疯狂之举。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生死,可保不准王女会拿阿梨出气,王女的嫉妒心、好胜心有多强,他早就领教过了。
云帆没理会陆怀砚,偏头望向远处,“在下担不起陆公子的这声称呼。”
陆怀砚淡笑不语,见云梨额角因为出汗有些淡淡的污渍,云梨抬手欲用袖口擦,可看着袖口边缘的浅色绒毛,犹豫一瞬后,云梨又默默垂下手。
陆怀砚及时从袖中取出那日她留在他那里的面纱,面纱不大,早被他亲手洗得干干净净,还用晒干的花瓣熏染过,此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云梨身上的青梨香很相似,即便如此,陆怀砚始终觉得不如云梨身上的香。
他垂下手,袖里的面纱滑落至掌心,而后来到云梨身侧,又将手背到身侧,背对着几人用面纱碰了碰云梨的手。
云梨微讶转身去看,见陆怀砚手里正握着那日她送给他的面纱,陆怀砚目光又望向她额角,云梨突然明白了陆怀砚的用意。
云梨想应当是自己想擦汗时被陆怀砚看见,他这是让她用面纱擦汗。
云梨只略微犹豫一瞬后便接过面纱擦起汗渍来,反正这面纱本就是她的。
面纱轻拂过鼻尖,有淡淡的青梨香散开,云梨顿了顿,继续擦起汗来。
王女一颗心都在云帆身上,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云梨和陆怀砚所做的一切,但显然云帆的注意力不在王女身上。
见陆怀砚暗中给云梨递手帕,云梨还接过去了,云帆眸中闪过一抹幽暗。
王女见云帆脸色不太好,脸上的笑也随之一顿,顺着云帆的视线瞥见陆怀砚与云梨间的小动作。
王女与云帆在一起那么久,就算不能完全了解云帆这个人,但身为女人,她能敏锐地察觉出云帆过于在乎云梨了,这让王女心里很不舒坦,她心里一旦不舒坦,也不会让其他人舒坦。
王女掩下眸中冷意,突然出声,“我听闻云姑娘与陆公子曾做过两年夫妻,后来不知为何又和离了,如今看来,云姑娘和陆公子这是快要和好如初了!”
“照我说,世间姻缘早就注定好了,兜兜转转,无论怎么走,该在一起的始终会在一起,不该在一起的永远也没可能,云姑娘与陆公子便是你们大丘人口中常说的破镜重圆了,阿烈,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