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犹豫一瞬后,才将手缓缓放进云帆手心,但也只是虚虚放着,没有落到实处,可云帆却用力握着她的手,将人带上马背,云梨坐在他身后,因为太过害怕紧张,双手紧紧揪住云帆两侧的衣袍。
云帆低笑一声,“阿梨怎么与阿兄如此见外,抱着我的腰就是。”
揪在手心里的衣裳又被云梨攥紧了些,云梨拒绝道,“不用了,阿兄骑慢些便是。”
离两人不远处的街道旁,陆怀砚眸色清冽地凝着二人,一旁的王女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好,但王女这个时候仍旧不忘讥嘲陆怀砚。
“姓陆的,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若让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兄妹,我是舍不得处罚我的王婿,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的心上人。”
陆怀砚淡道,“王女要同在下一起跟上他们去看看吗!”
王女见陆怀砚如此坦荡,怀疑地看他一眼,“你不生气!”
生气,他自然气,他气得是云帆竟敢对阿梨别有用心,同身为男子,他自然能明白云帆眼中对云梨的欲望以及爱意,而阿梨对这一切竟浑然不觉。
当然,这怎么能怪阿梨呢阿梨她只不过太相信云帆这个好阿兄罢了,千错万错都是云帆的错。
陆怀砚敛回思绪,嗓音沉沉,“阿梨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我又怎会生气倒是王女,你该好好与邕公子相处、牢牢抓住邕公子的心。”
“邕公子与阿梨乃兄妹,可今日若换成别的女子,邕公子也这般对待,王女又当如何呢!”
王女闻言有些恼,不免迁怒到云梨身上,“我看,这女子就是罪魁祸首,你说,我派人绑了她来如何!”
陆怀砚目光遽然化为一道冰剑,直刺向王女,他唇边衔着凉薄冷冽的笑,“王女大可一试,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王女对上他压迫冷冽的目光后,气势瞬间蔫了不少,心里顿时又憋又怒,怒火无处发泄,只撂下一句,“随我去一探究竟。”
*
云帆骑马带着云梨一路朝雪山奔去,周围的玉树琼花在云梨眼里快速地化为一道道残影,举目望去,四下皆白,看不到一点其他色彩。
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云梨后悔今日出门没穿那件带兜帽的裘衣,寒风吹得她脑袋和脸刺疼。
这些倒是其次,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她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总有泪往外涌,闭上眼也无济于事,不想麻烦云帆,云梨只好一直忍着,想等到了再说。
不多时,云帆便带着云梨来到雪山脚下,起初云梨并不觉得这地方与别处有何不同。
直到云帆往石阶上走去,又带她往上走了走。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花,寒风掠过时,这些花簌簌颤抖、摇摆,但始终不曾被吹散。
云梨等着一双惊讶的眸子,“那么冷,这些花是怎么活下来的!”
太过不可思议,云梨蹲下去伸手碰了碰那些花的花瓣,赞叹道,“这些花可真美,也真顽强,这样都能活下来,不知这些花叫什么名字!”
“罗崖人将它们称为极地之花。”
云梨刚问完,一道十分耳熟的声音落入耳中,只见山侧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女子正踢踢踏踏朝她们走来。
云梨眼睛有些刺疼,此刻刚缓和不少,她伸手揉揉眼定睛一看,惊讶道,“秋霜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云梨是惊讶,反观一旁的云帆,脸色沉得可怕。
秋霜双手环抱,怀里揣着一柄佩剑,笑道,“云姑娘因何来这里我便因何来这里,怎么,云姑娘是不喜欢我在这里!”
云梨忙道,“秋霜姑娘哪里的话,我只是太过惊讶能在这里遇到你罢了。”
秋霜朝云帆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眼,“没想到邕公子有如此雅兴,大冷天的带姑娘来这里赏花不知阿姐知道吗!”
闻言,云梨有些理不清了,疑惑地看了看云帆。
云帆冷扫秋霜一眼,“你没事的话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阿梨赏花。”
秋霜呵呵一笑,“呀,邕烈你胆子是真的变大了,都不将阿姐放在眼里了,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阿姐你竟敢与别的女人私会,你说,阿姐要是知道了,是会先惩罚你呢还是先惩罚云姑娘啊!”
云帆额角青筋暴起,怒喝一声,“秋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秋霜瘪瘪嘴,“我就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说完,秋霜眼神在云梨和云帆之间来回扫了扫,问,“对了,你和邕烈是什么关系!”
云梨如实道,“他是我阿兄,之前忘了些事,也是最近才记起我。”
闻言,秋霜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云帆又睨秋霜一眼,秋霜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云梨又多问了句,“以为什么!”
秋霜摇头,“没什么。”
既然已经确定两人之间并非存在什么男女关系,秋霜道,“既然都来了,就别白跑这趟了,这里的花的确值得欣赏,你们可以多看看,我先走了。”
说完,秋霜头也不回地下了石阶。
云梨去看身边的云帆,“阿兄,你也认识秋霜。”
云帆没回,反问她,“你怎么不问问我与秋霜的阿姐是什么关系!”
云梨垂眸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上冷硬地泥土道,“那阿兄与秋霜姑娘的阿姐是何关系!”
真等云梨问出口阿,云帆反而不想再回答,“没什么,阿梨你不用知晓,只需要开开心心的便是。”
云帆不愿意说,云梨也没再多问。
云梨在花田里穿梭奔跑了一会儿后,长袖盈满淡淡的冷香,额角也有些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