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脚步一滞,来到吕兰英身侧坐下,“兰英姐姐,我想明日就去罗崖。”
吕兰英抬眸望她,“这么急做什么下着大雪呢,过几日待天色好些再去也不迟,再说了,陆怀砚不是说让我们在沁城等他一起么怎么,你不想等了!”
云梨犹豫片刻后,眉间露出一抹忧思,“他说大概七。八日便能回沁城,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日,还不见他回来,他……”
话到此处,吕兰英圆眼滴溜溜地盯着云梨,云梨话头随之一顿,没再说下去。
吕兰英轻哼一声,重重咬了一口冬果,“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罗崖是假,担忧他陆怀砚是真才对吧!”
云梨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一路走来他对我们照顾有加,还将言聪留下来保护我们,于情于理都该担心些。”
吕兰英也不是不讲理之人,知道云梨这话什么意思,吕兰英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想劝你不要重蹈覆辙,这话我已经对你说过许多次了。我只是想说,阿梨,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要活在别人的眼中,那样会很累的。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束缚住自己,将自己捆得太紧,永远都要为你自己而活才是。”
云梨眼神几经变换,而后点点头,“我知晓了兰英姐姐,明日咱们便去罗崖吧。”
吕兰英没再说什么,“我去告诉一下那言聪。”
吕兰英方一开门,就看见言聪正背着包裹站在门口,作势要敲门,脸色很是焦急。
吕兰英指指言聪身上的包裹,疑惑道,“你这是要走!”
言聪先是有些尴尬,而后脸色是少有的一本正经,“是,我是特地来向云姑娘辞行的。”
吕兰英摆摆手,“行了,不用了,阿梨说明日我们三人一起去罗崖。”
言聪愣了愣,满是感激道,“可是云姑娘说的!”
吕兰英,“嗯,自然是阿梨决定的,这么大的雪,要是我我才不愿意到处跑呢,你该感谢阿梨才是。”
言聪站在屋外,朝屋内的云梨郑重做了一揖,“多谢云姑娘的体谅之恩。”
屋内传来云梨低价低的声音,“你不用谢我,这一路上你们都帮了我和兰英姐姐许多,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希望你家主子能平平安安的就是。”
言聪抿唇不再言语,他还是很担心主子会出事,主子向来守时重诺,不会轻易没了联系,就算是,也会派人提前通风报信,也不知那三人是怎么做事的!
*
隔日一早,三人便启程前往罗崖。
言聪看着面前温婉娴静的女子,本该在暖融融的屋内绣花儿看书的,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他私自带云姑娘前往罗崖,也不知会如何责罚他。
云梨见言聪一直看着她,有些好奇道,“怎么了!”
言聪摇头,“没事。”
算了,等到时再说吧,如今最重要的是打听到主子的下落,确保主子是安全的。
言聪驱车,云梨和吕兰英坐进马车内。
一进马车,吕兰英奇怪道,“哎,那秋霜这几日怎么不见人影,平日里她不是最爱在你面前晃悠,寻你说话!”
云梨道,“她前几日方向我辞行,说陆怀砚不在,她也没事可做,等陆怀砚回来,她自会回来。”
吕兰英轻嗤一声,“这人可真是来去自如啊,收了别人的钱,趁别人不在就跑了,我看她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
云梨好笑道,“坑的又不是你的银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吕兰英哼哼一声,“我就是看她不惯。”
一路上,马车几乎没怎么停过,一直往前急驰而去,到了夜间,几人寻了一家私人驿站住下,私人驿站虽不比其他驿站,但唯一的好处便是私人驿站离其他驿站不远,由圣上下旨搭建的驿站,会有侍从看守,安稳许多,私人驿站便也会受其眷顾。
当然,也需要向其交税银。
这晚,几人在这驿站落脚,驿站没有多大,差不多只有五六间屋子,由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所开,驿站内只有夫妻的一个儿子帮忙招呼客人。
几人简单用完晚膳后,便各自回屋歇息去,那对掌柜的儿子手脚麻利地为几人送来热水后便退了出去。
热水并不多,云梨兑了大半凉水,简单擦洗了下身子便上榻歇息,睡至半夜,不远处的驿站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云梨被惊醒,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她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陆怀砚浑身都是血,手里紧紧握着一朵花,那花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全被他的血染红了,连叶子都是红的。
这梦太过诡异可怖,又加上外面的吵嚷声,云梨顿时被惊醒。
惊醒后,她发现,不止额上全是汗,自己的脖颈后背几乎全是汗,黏黏腻腻的,但这个时候大半夜的也不好再劳烦人送热水来给她。
云梨睡不着,干脆起身推开窗,看看不远处的驿站是什么情况。
推开窗后,冬夜刺骨的寒风瞬间卷走她身上的热气,云梨冷得一个哆嗦,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的驿站内,一群高大壮硕的男子正在驿站外说说笑笑,听口音不像是沁城人,更不像是大丘人。
云梨心下一紧,难道是罗崖人。
那群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突然,几人在在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后脸色蓦地一变,齐齐朝他跪下,低垂着脑袋,单手作礼,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句什么。
云梨心下好奇他们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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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些大个跪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宽大车架里,背对着云梨走下来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