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说完后,三人心中的不满也慢慢化解,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那你可知那冰莲长于何地我们总不能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陆怀砚用帕子擦净手背的水珠,“大夫说,那冰莲有可能长于崖边,也有可能长于深渊。”
高瘦个子眉心一皱,“这破花还怪会长,长在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陆怀扭头看那高个子一眼,高个子默默住了嘴。
陆怀砚道,“等明日,明日我寻个由头四处走走,那首领若同意的话必会派人跟着我们,我们可趁机打探打探,若那首领亲自陪同,亦可打探,只是前往不能让他知晓我们要这花的目的,若寻到了,我们只说从未看过这样的花,着实好奇了些。”
“若他们得知这冰莲的妙用,到时这寒玉山的冰莲可能一朵都不会剩下。”
高瘦个子又问,“你怎么知晓他们不知道这冰莲的用处!”
陆怀砚垂眸,“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们会选择这冰莲还是那些金石玉脉!”
三人明白了,这冰莲虽名贵,但与实实在在的玉石金子相比,就不堪一提了,况且这冰莲又极难采到,还不如安安分分挖金呢。
三人对住的地方没有什么挑剔的,营帐里铺着厚厚的毡毯,燃着火盆,几人找人送来些毛皮毯子来铺在毡毯上,又盖上毛绒被,将毯子往身上一卷,就闭眼呼呼大睡过去。
这营帐不能沐浴,陆怀砚只简单盥洗完后便褪了靴上了床榻。
三人连绵不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扰得陆怀砚难以睡着,他便清醒地阖上眼,闭目冥想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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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兄弟三人一早起来,见陆怀砚还在睡,正要将他叫醒,高瘦个子的将两人拉出帐外,“让他睡会儿,想必是昨晚咱们的呼噜声太大吵着他了。”
“真是一身公子病啊,不就几声呼噜声吗这就受不了了。”矮壮个子抱怨道。
那瘦小个子冷哼一声,不满道,“什么叫不就几声呼噜声,你是不知道,你那呼噜声,连营帐的顶都快吵破了,响了一整夜,连我都没睡好。”
矮壮个子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就不打呼噜了你那呼噜也不遑多让。”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陆怀砚的声音传来,“你们不饿!”
陆怀砚其实并未彻底睡过去,天快亮时,几人消停了些,他便浅眠了会儿,几人甫一出营帐,他便醒了。
三人顿了下,异口同声道,“饿。”
陆怀砚勾了勾唇,“那便一起去讨饭去。”
有侍卫带他们去用膳,用完膳后,那矮壮个子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了,又硬又没味儿,用来打狗狗都能打死。”
陆怀砚只将就喝了些汤,徐徐道,“那首领吃得应当不错。”
高瘦个子硬咽下口里的面砣子道,“对了,今日怎么不见那首领!”
陆怀砚,“忙着挖东西,哪有闲心管我们,正好,我们让侍卫带我们去逛逛,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
陆怀砚随即唤住轮换的侍卫,“不知我们可否在寒玉山逛逛不会走太远。”
那侍卫看他一眼,“等着,我去问问首领。”
不一会儿,那侍卫就叫来首领。
首领道,“你们要逛的话叫上我一起啊,我对这寒玉山最熟了,这些小喽啰可不懂。”
陆怀砚应道,“那就有劳首领了。”
那首领又对那侍卫道,“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以为我不在就敢偷懒,若让我知道,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侍卫得令后便匆匆离去。
“走吧,仇岸,还傻愣着做什么!”
陆怀道,“这就来。”
那首领带他一路往半山腰走去,“这山脚都没什么好逛的,要说好能看的,也只有半山腰那地方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路面结了厚厚的冰,陆怀砚踩上去,若不是借住山壁上的枯枝野草,好几次险些滑回原地。
那首领转头看他一眼,朝他呵呵一笑,心里越发放心,这人看来是真的半点拳脚功夫也没有,没有拳脚功夫,想拿捏他还不是轻轻松松。
几人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半山腰,陆怀砚默了默,又道,“没想到会如此之快,我以为至少要走上两个时辰。”
那首领自得道,“那可不止,如果走之前的那条老路,可得走上大半天,这是我专门派人开出来的近道,知道这条道的人很少。”
“仇岸,我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要做惹我不高兴的事。”
陆怀砚目光扫扫四周,“首领多虑了,在下不敢。”
扫过一圈儿,陆怀砚并未见到冰莲,心下一沉,那首领见他一副心不在焉东看西看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小子乱瞟什么呢!”
蓦地,陆怀砚视线顿住,视线望向不远处开阔的河道上,“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陆怀砚想起自己在舆图上并未看见有这条河的标注。
那首领瞥了一眼,“不知道,一条河而已,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怀砚收回视线,“那我们再往上走走,看看这山上都有些什么。”
首领看他一眼,“再往上就是山顶了。”
陆怀砚走后第十日,沁城落起了大雪,他走前曾对云梨说最多七·八日便会回沁城,可这都过去了十日,云梨坐在窗边,眺望远处的银白山脉,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来,不自觉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吕兰英卧在罗汉榻上啃冬果,面前摊着一本小册子,冬果在她嘴里清脆作响,她嚼碎吞下后,揉揉眉心,“阿梨,你快别走了,你晃得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