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吭哧吭哧几声,算是答应了。
卫琼枝收拾好东西,便把虎儿抱了出去。
小金氏正在喂鸡,看到她出来,连忙迎过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们醒了。”卫琼枝笑了笑,“昨夜打扰了,我们这就走了。”
“走?那吃了饭再走吧,哪有饿着肚子赶路的。”
卫琼枝摇头:“我夫君还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这时金氏听到说话声也打着哈欠出来了,她一边系着衣服,一边走过来,道:“那么急做什么,怕你男人不要你了不成?”
卫琼枝心下一凛,先前的预感终于得到了印证,她抱紧虎儿,扫了金氏婆媳二人一眼:“你们要干什么?”
小金氏看了金氏一眼,便先道:“你别急,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和你商量个事。”
“我只是借住了一晚,昨日也给了钱,没什么好商量的。”卫琼枝一手托住虎儿,一手已经摸到了袖中防身的匕首。
金氏道:“也没多大的事,让你留下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卫琼枝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她先还想着是不是要把她和虎儿卖了,没想到这老妇那么直接,真的敢就这么留下她。
怪不得昨夜先问的是虎儿是不是他生的,原来用意在这里。
生过儿子的才更保险!
卫琼枝只觉得一股恶寒朝她袭来。
她已经被当过一次生育工具了,没想到又遇到了。
异曲同工之下,金氏的欲望更加明显与粗鄙。
“你们别想了,”卫琼枝眉目一冷,“我夫君会来找我的。”
小金氏闻言有些犹豫起来,但金氏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开始高声唤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很快从里屋出来一个又瘦又矮小的男子,黑黑黄黄的,像是没清洗干净。
他看着卫琼枝,眼中直冒精光。
卫琼枝立刻意识到,从昨日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见到过金氏的小儿子,而此刻面前这个大抵就是了。
怀里的虎儿感觉到危险,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气势汹汹,金氏上前就一巴掌拍过来,但被卫琼枝眼疾手快挡住,恰好拍到卫琼枝背部,害得她一个踉跄。
金氏啐了一口,这时旁边有邻居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卫琼枝虽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大声求救道:“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了!”
“你们别管闲事!”金氏挥舞着她那双粗糙的手,嘶声道,“我给我儿子买了个小的,你们谁都别管!”
金氏的泼辣可见一斑,旁人别说是搭理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再加上都是乡里乡亲,根本不会做这与邻居结仇的事,于是便只当没看见,拿着东西去田里干活了。
卫琼枝早料到这一点,她转而又立刻对金氏他们道:“我有钱,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就把钱给你们!”
但金氏显然对钱财都不为所动,或者说是不相信卫琼枝的话,她只馋卫琼枝手上的孩子,并且认为很快自己也能抱上孙子。
“你有钱你能一个人在外面走?你先前都说是去投奔亲戚的了,谁会信你!”金氏推了细细瘦瘦的儿子一把,“快给老娘上去!你先把她奸了,就算她男人来了也没办法!”
有了母亲的怂恿,金氏的小儿子往卫琼枝这里扑了过来,但他身形瘦小,明显有不足,卫琼枝倒与他周旋了有两下,最后找准时机亮出匕首,一下子划破了男子的手臂。
男子痛呼一声,捂住手臂后退了好几步,竟是一时不敢上前了。
金氏看到见了血,马上惊叫一声,和小金氏几乎同时一齐扑上来,一左一右扶住男子。
小金氏倒还好,金氏已经腾出一只手来一拍大腿,干嚎起来:“你这个毒妇,你伤了我的宝贝儿子,我饶不了你!”
男子也杀猪一般叫了几声,又道:“娘,快把她绑起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金氏便上前去抓卫琼枝,卫琼枝手里藏着的匕首已经被他们看见了,金氏又矫健健壮,再加上卫琼枝手里还抱着孩子,三两下便被金氏制服,压到一边。
这时小金氏才拿了绳子过来帮着绑住她。
金氏又心急儿子手臂上的伤,卫琼枝下手狠,那匕首又是庆王专门让人造给两个女儿防身的,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只这么一下已经是深可见骨,肉都几乎要被削去一片,男子喊得不行,金氏便急忙扶着儿子进屋去上药,一边又让小金氏把卫琼枝押到昨晚睡过的那间里面去。
虎儿也跟着卫琼枝一同被绑着,像个粽子一般被裹起来,他哪吃过这种苦,一时便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哭声简直要把屋顶都给掀了。
卫琼枝心疼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眼下他们母子两个搞不好就要折在这里了。
一通折腾下来,小金氏也已经是满头大汗,去桌上倒了水喝下,便同卫琼枝道:“你别闹了,逃不掉的。”
说完就要出去看自己的丈夫,卫琼枝心一横离开把她叫住,道:“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有钱。”
小金氏停下脚步,开始有几分踌躇:“有钱也和我没关系。”
“你婆母不肯信,这钱我便给你,你手上有了钱想干什么都可以,而且,”卫琼枝想了想,试探着道,“你也不想突然来个人分你的夫君吧?”
“你真有钱?”小金氏回过头问她。
卫琼枝道:“你不信,便看我儿子衣襟里面的小袋子里,里面缝着三百两银票。”
小金氏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乖乖,三百两……”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三百两足以置办田产,让她和婆母分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