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今日会进皇宫,全是念在多年未回府的姚若尘,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着怎样的误会,但是作为靖南王府娘家的人,怎么也要到场的。
文政帝一双有着寒星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姚家两父子,京城的姚家,如今在西秦的地位亦然是撼动不了,怎么说姚家的商号遍布整个西秦,就连北国与西域都有,如若今日姚家的人要对靖南王府伸手的话,文政帝需要重新考虑怎般对付靖南王府了。
毕竟西秦的许多百姓都要靠着姚家过日子,若是平白把姚家人给得罪,姚家话,全西秦的米商关门半把个月,那西秦的百姓不得乱了套,西秦百姓这个先暂且不说,就光说姚家每年给国库捐赠的粮食与银子,都能让文政帝的心情好上几个月。
文政帝这般想着,又对伏修恨上了一分,就连当年娶的靖南王妃的娘家在这十几年来都是迅的展,眼中的戾气一晃而过。
身侧站着的李公公在文政帝的身边轻声的说道:“陛下,靖南王,王妃,世子爷世子妃来了。”
文政帝闻言,精明的眼睛便直击大殿的大门处。
随着轮椅声让大厅中便安静下来。
伏修与姚若尘走在前,伏璟原本是让他们二人不进宫的,奈何伏修与姚若尘不放心两人,便跟着进了皇宫。
伏璟与江灼走进未央宫的时候,看着大殿中的人,眼中都是有着浅浅的冷意。
伏修脸色也不怎么好,才进京短短几日,靖南王府便被推向京城的风口浪尖之上。
“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是靖南王一家的声音。
文政帝看着伏修脸上的冷意,如鹰般的眼中淡淡的杀意一晃而过,沉着声音,道:“起身。”
“谢皇上。”
就在此刻,眉宇间带着一些苍白的秦恒也是来到了未央宫。
跟在身后的还有祁玉娴,祁芷雅,从未一起这般自然相继走在一起的两人,此番出现也是让大殿中的人有些诧异。
秦恒也没有想到他身后跟着的有祁芷雅,眼看着要进入大殿,也没有管身后的两人。
一踏进大殿,看着比他先一步的江灼,眼睛中微冷,双手供着,“微臣见过陛下。”
文政帝已经听说了秦恒这几日病了,看着那眉宇间的苍白之态,文政帝便说道:“都坐下吧。”
祁芷雅与祁玉娴也没有对着文政帝与皇后行礼,在秦恒落座后,往右边的坐席后方走去。
从走进大殿之中,祁芷雅的眼神就是没有离开过江灼,只是在她衣袖下的双手紧握着。
文政帝当然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来凑热闹,此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恒落座后,便是对面的萧钬相视一眼,面无表情的垂眸。
文政帝见着那矗立在大殿中央的女子,说道:“靖南王,王妃都入座,五日的时间已到,不管今日是如何的结果,还望靖南王知道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天子犯法也是要与庶民同罪。”
伏修听着文政帝把话说得这般满,眼中的冷意更深,没有看文政帝,但还是恭敬的说道:“皇上说的是。”
姚若尘落座后,同样的看到了那最末端坐着的姚家父子,当然,姚夙玺、姚若尘不识,但姚清越,就算这些年老了几分,姚若尘还是知道那是她的亲哥,眼中有些情绪,但是看向坐在轮椅之上的伏璟,姚若尘便把视线转向别处。
姚若尘看到姚家父子,姚家父子同样是在打量着那个不良于行的少年,还有那在轮椅侧站着的女子。
轮椅上的少年容颜是毋庸置疑的,有种艳若桃李的色彩,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却没有阴柔之气,反而如天上的旭日,灼目的有些亮眼,那温润的双眸中有着隐隐不可逼视的寒意,在这金灿灿的未央宫中,那刻在骨子里的贵气好似在他身边萦绕着。
这样的少年,他的出现,实在有些让本着光的男子,瞬间都失了色彩。
而少年身边站着的女子,因着进了大殿之中,已经把披着的狐裘给脱了,月白色锦衣裙把本就娇娇小小的江灼,衬得有些高挑,她目光很是平淡,却正是因为那双平淡的眼睛,乍看之下,有一种沉寂数十年岁月的沧桑,再看时,眼神清澈无比,如同一只幼兽的纯净的眼睛。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那女子并未有任何的慌张与胆怯,姿态有些过分的从容,仿佛这未央宫就是在她自己的院子,更让这大殿中活的像老狐狸的人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平淡的眼中竟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气势。
这般出彩的年轻世子爷世子妃,着实让那些从未见过的江灼与伏璟的人,有些震撼。
而高位上坐着的皇后看着江灼的气势,眼睛一眯,便说道:“陛下,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文政帝闻言,眼中不喜一闪而过,看向江灼的眼睛冷意更深。
“江灼,今日便是第五日,那日你说你没有杀死朕的四女儿,朕给了你五日的时间,不知,真凶找到了吗?”
文政帝的声音有些沉,不难听出,文政帝在谈起祁瑶瑶的时候,有些不适,这般,文政帝对江灼的狠意更深了一分。
江灼目光浅浅的看向高位坐着的文政帝,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媳当然是找到了凶手,不过,在此之前,臣媳还需要证明一些事情。”
文政帝看着这般淡然的江灼,眼睛一眯,说道:“不是已经给你五日的时日了吗,为何还需要证明一些事情?”
江灼的目光中,是深不见底的平静,对于那高位坐着的一国之君,没有一丝的怯意,她说:“若是没有在皇上的面前证明,那算什么证明?”
文政帝被江灼说的有些哑然,还稍稍的楞了愣,皇后见着如此说话的江灼,眼中有些冷意,但后宫之主做久了,就算此时想杀一个人,脸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
“世子妃还想证明什么?难道在这未央宫就能证明什么?或者能让四公主活过来,告诉本宫与陛下,谁是杀害她的凶手?”
江灼柳眉一挑,看着皇后,淡然道:“皇后娘娘严重了,臣媳也是找一些证据而已,如若说什么四公主能活过来的话,那臣媳想,那杀害四公主的人,早就没命了。”
秦恒在打量江灼,萧钬在打量江灼,姚家父子在打量江灼,此时此刻大殿中的人全部的视线都落在了那穿着月白色的女子身上。
伏璟对于这场景,那眼睛中的寒意更深了,他突然有种想把江灼藏起来的想法,那般多的法子能让江灼脱身,为何他要把她带进宫?
“那世子妃此时要证明什么?”是文政帝的声音。
江灼浅然一笑,说道:“有些事情必定是要皇上知道的。”直勾勾与文政帝对视,“那就臣媳请先从四公主最亲近的侍女开始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