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恨我真气用尽,又挨了一脚,气息微弱的说道:“山统……山统,你可知道……山统是什么,你又知道……这匣子……匣子里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卖命?”
陆云舒面无表情:“我只要我的家和我的钱,别的我是不会去管的。”
花无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勉强抬起头:“陆云舒,你他妈会有报应。”
陆云舒头也不回:“我不会与你们浪费口舌,江湖深远,再也不见。”言毕就要离去,这时门外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唉,钱二爷,我就说你这法子不对,害了人了。”
陆云舒向后一退,惊问:“是谁?”
南宫恨我抬头看向门外,一个瘦削老者,身着粗布麻衣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乞丐,正是得月楼下说书的那师徒二人。
小乞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对陆云舒看也不看,径自走到了灵位前,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道:“王老爷子,钱二爷本想引出条大鱼,没想到害了您老爷子,小子给您磕头了。”
花无错定睛看去那唤作钱二爷的老者正是之前托镖的商人,不由得怒从心起:“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害我大哥,你们也是山统的人吗?”
那钱二爷也不看花无错,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却是看向那小乞丐道:“要我说,就等这姓陆的狗贼去见山统的人时,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你小子心好,也不知这
个局做的有多费劲。”
小乞丐仍是笑嘻嘻:“钱二爷,您这已经做错了,就别不承认了,你看,害的刘三爷还有这个镖师都死了。”言毕,又在刘之乔与方信的尸身边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对不住“”对不住”的说个不停。
陆云舒面色发红,双手暗运起霞血功,那钱二爷嘿嘿一笑,伸手快如鬼魅般拍向了陆云舒,陆云舒急往后躲,但那钱二爷着实太快,陆云舒还未向后半步,钱二爷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已搭上了陆云舒的肩头,陆云舒只觉得一股阴冷阴冷的真气从肩头处向五脏六腑侵蚀,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肺腑,陆云舒惨叫一声,霞血功顿时散去,他那白净的脸色显得更无血色,躺在地上呻吟不停。
那小乞丐看到陆云舒的惨状,摇了摇头,对钱二爷道:“二爷,您老下手还是这样。”
钱二爷双眉一挑:“我答应你小子的事肯定会做到,至于怎么做,是我的事,和你这小混蛋可无关。”
小乞丐摇摇手,双手一摊,脸上仍是笑嘻嘻:“好好好,您老说的算,小子我可管不了。”
南宫恨我看了看仍在地上呻吟不已的陆云舒,心中一惊,用微弱的声音问那钱二爷:“这位……前辈,为何……为何会用……用这失传已久的……万蚁噬心?”
钱二爷听了,有些惊讶道:“这小子有点见识,四大世家的人也不全是废物。”言
语之中竟对四大世家甚不尊重。
小乞丐转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南宫恨我,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属于哪个世家,小子来的晚,只知道花无错说你是四大世家的,不过看起来你不是弃剑阁的,也不像洛阳花家的,难不成是归燕楼的人?”言语之中,对四大世家也并无尊重之意。
南宫恨我低声道:“在下……南宫……恨我。”
“南宫恨我?”小乞丐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可真是奇怪,用刀的南宫也是头回见到,这位公子的名是哪两个字?”
南宫恨我脸上鲜血已几乎把口鼻盖住,只觉得连呼吸都甚是困难,勉强答道:“仇恨的……恨,我……自己的……我。”
小乞丐又是嘿嘿一笑:“恨我恨我,那便是恨自己了,有趣有趣。”
南宫恨我也不气恼,喘着粗气对着那小乞丐说道:“这位……小兄弟,敢问……高姓大名?”
小乞丐笑道:“我姓冷,单名一个阳字,有些人叫我小混蛋,也有人叫我小魔王。”脸上表情竟是天真无邪,笑容灿烂,似乎地上这两具尸体和那还在痛苦呻吟的陆云舒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心情。
花无错喊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四海镖局?”
钱二爷并不理会,径自走到陆云舒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陆云舒惨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冷阳叹道:“万蚁噬心,这本是以前审问犯
人的招式,让人中了之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说完又转向了花无错,“花镖头,二爷托镖是为了引出对这镖感兴趣的人,没想到感兴趣的是这山统之人,二爷本想就等这个姓陆的会合山统的时候再抓几个人来审审,看看知不知道以前的一件事情。我本不知道二爷布这个局,今儿我知道后,深怕你们镖局出事,伤及无辜之人,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小子在这里给你磕头赔礼,小子现在还有心愿未完,不能赔你一命,若有其他您需小子办的事,请您直言,小子一定给您办了。”言毕,在花无错面前也是“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那钱二爷站起身来,冷哼道:“几条人命,又有什么了不起?这江湖里面,谁的手又干净了?”
花无错干笑了几声:“几条人命?那是我过命的兄弟,你一句几条人命就打发了?”
钱二爷嘿嘿一笑,指了指疼的满地打滚的陆云舒:“这也是你过命的兄弟,还不是一样想要你们的命?”
花无错老脸一红,竟一时语塞。
冷阳又笑嘻嘻的说道:“二爷教导过我,江湖有江湖的道理,江湖中谁不是为了一个’利’字,而我们有我们的原因,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