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时候她整晚没有一刻能睡得安稳,每每噩梦缠身之时说着胡话。
同寝的室友眼光异样并悄悄告诉了老师,后来卿晗主动提出单独住一间宿舍。
一直以来她都是踽踽独行,从来不与人亲近,在别人眼里她几乎是异类一样的存在,直到离开了这个城市她的生活才看似有所改变。
她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但没人知道她每天晚上必须靠药物和酒精才能入睡,却总是在夜里突然惊醒,床前模糊的影子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卿晗在这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自己能和谁结婚。
唯独迟宴川是个例外,他让卿晗第一次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迟宴川曾经是她的药。
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安全感,卿晗在他身上体会到了。
她自我催眠式地认为哪怕迟宴川不会爱她,但凡匀一两分的垂怜也足够让她度过此生。
当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人总是不知足的。
他再不只是她的药了。
……
对于答应得事迟宴川果然说到做到。
谷律师是从阳陵请过来最有权威的律师,处理这类案件纠纷一流,这场官司卿晗毫无疑问地赢了。
拿到一笔赔偿款之后,卿晗又找了一个靠谱的收购方把卿氏剩下产业卖出。
签完字的那一刻她觉得人都轻松了许多。
不久前查到卿伟明夫妇已经拿着钱跑去了国外,但具体辗转去了哪里,也许只有他们回来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或者他们永远也不回来了。
卿晗只当他们人间蒸发,从此再也没有卿氏。
黑色轿车内,迟宴川单手抵住下巴看向车窗外,卿晗签完合同从大楼里走出来。
林昊下车对卿晗说道:“夫人,迟总在车里等您。”
卿晗停住脚步,望了一眼车内,跟着林昊坐进车里。
“舍得?”
迟宴川转过头,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卿氏虽说已经日落西山,但毕竟是百年产业,但凡带点感情都不忍心让其断送在自己手里,不过卿晗似乎没有一点可惜之意。
“有什么舍不得,只要能把欠的一屁股债还上……”卿晗顿了顿,看向迟宴川说道,“卿伟明他们不见了,欠你的钱我会先想办法还上。”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要是他们一辈子不出现,总不能指望卿慈这个傻子出去打工挣钱。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是一部分钱,你先收下。”
迟宴川瞥过她手中的银行卡,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饿了吗?”
“姐姐。”
卿慈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副驾驶探出脑袋,卿晗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没想到迟宴川把卿慈也接来了。
“阿慈饿。”
“……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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