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福被管事太监吓蒙了,眼角余光瞥到炭盆里烧红的烙铁,在管事太监离他三步远时,铜钳夹起烙铁直奔管事太监而去。
后者猝不及防,想退已经不可能,只能生生挨了这一下,只听“滋滋”声响合着一声凄惨大叫,管事太监已经抱着大腿倒在地上。
献福手里依旧拿着烙铁,戒备地望着门口。见并无人进来,又把烙铁抛入炭盆,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管事太监疼得在地上打滚,听到门响,立即大喊道:“阿力、阿强,拦住献福!”
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后,抬走阿毛的两个太监架着献福走了进来。
“绑起他来!快!”
管事太监忍着腿上的疼痛,皱眉嘘着冷气,弓着身子道:“关到阿毛的房间里,然后……然后把我扶回房去。”
进来的两个太监照做,不一会儿,这间小屋里,亦是人去楼空。
蓁蓁坐在房顶,仰头望向墨蓝的苍穹,心中疑虑顿生:“周王的令牌?
难道监视献福的人,竟是洗衣房管事太监所派?”
但瞧今晚情形,此事不会再有任何进展,蓁蓁悄然起身,对隐在暗处的拾二指了指下方,一人离开了此处。
回到玉凤院,已是戍时末,正厅里灯火辉煌,不时有人声传出。
只听杵臼慢悠悠道:“鱼儿,你再任由十三昏睡,我便亲自去扯她耳朵了!
她的酒量,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
鱼儿应了一声,快步出来,却见蓁蓁站在门外,顿时惊喜异常,悄声儿道:“主人快些过去,再晚一会儿,便瞒不住了!”
把帷帽抛给鱼儿,蓁蓁低低说了一句:“去房顶瞅着,院里偷听的,一律迷晕了抛到湖里。”见鱼儿点头,她大步走到门前,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听闻九兄要揪我耳朵?”
摇扇子的手僵在空中,杵臼没想到一句戏言,却被蓁蓁听到了,尴尬陪笑道:“嘿嘿,九兄怕你不来,故意这么说!
二兄和六兄在,我哪儿敢碰你这个宝贝疙瘩,是不是?”
蓁蓁坐到杵臼身侧,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嘻嘻道:“为我们兄妹无可比拟的感情,干杯!”
身侧的杵臼摇一摇扇子,马屁精一般附和道:“干杯!”
陈跃和陈林原本在小声探讨着什么,蓁蓁进来,他们俩也未曾停止,此刻却都举起酒杯,兄妹四人均一饮而尽。
陈林望着蓁蓁,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十三果真醉酒了?
如今瞧着,倒是精神得很。”
厅里并无宫女太监,蓁蓁亲自给三位兄长斟酒,一面漫不经心道:“十三是借故离开,特意给母亲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不想住在宫里,但母亲在意的人,我会保他无恙!
而母亲身边的眼线,我会一一拔除。
三位兄长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十三替你们做了,你们是不是要感谢我?”
在蓁蓁醉酒离开时,陈跃认为她只是不想面对父君。
陈林觉得她故意装醉,是为了晚上与三位兄长喝个畅快。
唯有杵臼,猜测蓁蓁是有什么事儿,趁此机会去处理了。
但他绝对未曾料到,她竟然会去劫狱,而且如此之快地把人劫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眸中除了震惊外,还有些难以置信。
沉稳的陈跃问:“如此迅?”
陈林则眨了眨眼睛:“未曾留下什么痕迹吧?”
扇子轻轻合上,杵臼挑眉笑道:“九兄向来知晓十三做事,不做则已,做则一鸣惊人!”
我不过想要你们敬我一杯酒,这么难吗?
蓁蓁斜睨三人一眼,翻了个白眼,赌起小嘴儿,简直不想再理他们。
杵臼知晓蓁蓁所想,端起自己的酒杯,笑道:“九兄代表二兄和六兄,敬十三一杯!”
这句话终于令蓁蓁眉开眼笑,她一饮而尽,豪气道:“放心,牢房地上有一枚公子冯的令牌,是劫狱者不小心拉下的。”
陈林瞬间哈哈大笑,指着蓁蓁道:“真有你的,十三,六兄敬你一杯。”
外面传来“噗通”一声响,兄弟三人均露诧异之色,蓁蓁却毫不在意地举起酒杯,笑嘻嘻道:“难得六兄有心,十三先干为敬!”
陈跃沉了脸道:“十三,不准胡闹。”
笑嘻嘻的脸瞬间委屈异常,蓁蓁一跃落在门边,忽地打开门道:“兄长们想瞧,那便请吧。
不过我清理我的人,你们可以看,但无权替我做任何决定!
因为这不仅关系着我的安危,更关系着我们兄妹的安危。”
有她之前的话垫底,三人此刻已经心知肚明。
于是,谁也没有起身。
陈跃向杵臼瞥了一眼,陈林用食指向杵臼示意,杵臼拗不过两位兄长,只能拿起扇子,潇洒来到了门外。
“春风拂面……咦,这是哪个不小心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