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霜抿着唇,对凑到唇边的勺子视而不见,温枫良也不恼,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嘴对嘴喂逢霜。
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逢霜双手抵住温枫良肩膀。
“你放开我,我自己喝。”
喝完药,一块香甜软糯的糕点飞快塞进逢霜口中,温枫良笑吟吟亲了亲逢霜嘴角,吩咐侍女端走空碗,自顾自脱了外衣往逢霜被窝里钻。
逢霜的身子还不能做那种事,温枫良抱着逢霜,抚摸着怀中人细腻的皮肤,道:“你乖一点,好不好?”
逢霜此番入梦是为了唤醒温枫良,又怎会顺从温枫良让温枫良越陷越深,比利刃还无情的话还没出口,均匀绵长的呼吸就打在他颈间。
他扭过头一看,温枫良睡着了。
逢霜想一脚把温枫良踹下去,终究是念着什么,不仅没踹,还给温枫良掖了掖被子。
夜色寂静,虫声不闻,逢霜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他穿衣下床,脚踝忽地传来异样,他掀开被子一看,一条精巧的银色锁链蜿蜒在榻上。
“你是什么……”逢霜嗓子一哽,说不出话来。
“今早,你还没醒的时候。”温枫良立在不远处,目光从锁链移到逢霜脸上,解释道,“除了我们之外,没人能看见。”
对于温枫良自作主张把他囚住这件事,逢霜很生气。
他最狼狈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温枫良,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解开。”
“不解,解了你就跑了。”
小孩被温枫良抱在怀里,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奇似的看着逢霜。
“宝贝乖,他是你爹爹,你爹爹是不是很漂亮?”逗着小姑娘,温枫良道,“宝贝长大后,一定也是个大美人。”
逢霜充耳不闻,他知道梦境里耽搁的越久,现实中温枫良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劝了温枫良近一个月,温枫良不是装傻充愣听不懂,就是直接不听转移话题,逼急了就跑。
逢霜思忖良久,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他进入梦境前,少年告诉他,温枫良沉溺梦境时,可以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刺激温枫良——比如,他自尽。
逢霜试了很多方法,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被温枫良拉回来。
他屋里没有任何一件能让他伤害自己的东西,束发的簪子都被温枫良下令取走。
地面铺着柔软保暖的狐毛地毯,桌角床边等尖锐地方都包着厚厚的布料,铁链的范围缩短到只能让他走到桌边。
他曾摔过茶盏,弄得手腕上伤痕累累,被温枫良发现后,碗碟茶具一律换成铁制。
哪怕是这样,他也能找到新办法。
火焰惊破黑暗,温枫良被喧闹惊醒,只瞥了眼火光冲天的方向,便觉魂飞魄散,连鞋都忘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