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温枫良怀疑过少年会不会又是逢霜,毕竟仙尊干过这种事,很快他就打消了这念头,并笑自己胡思乱想。
阿竹是彻彻底底的凡人,一丁点儿灵力都没有,而且性格和逢霜天差地别。
阿竹手脚勤快,知道温枫良不会做饭后,每天温枫良早上一醒来,都能看到热气腾腾的早饭。
一日三餐俱是如此,免了温枫良每日到外头去吃。
温枫良兴致来了,跟着阿竹学几样菜,每次不是咸到无法入口就是焦到看不出原来模样。
绕是阿竹有心讨他欢心,都没法违心夸赞。
又一次把菜炒成了黑炭,温枫良拿筷子戳着,感叹道:“我当初跟师兄学做菜,每次都能把他气的直跳脚,破口大骂我又蠢又笨。”
不光是做菜,他那时想当咸鱼,对于修炼非常不上心,谢岷常常指着他鼻子骂他不求上进,骂着骂着又叹息说他想当咸鱼就当了吧,只要他开心,不乱惹事就好。
沉默几息,温枫良又道:“别看师兄骂我骂的凶,他是师门里最疼我的那一个。”
谢岷有个弟弟,死在谢岷下山历练途中,温枫良拜入空梧派时,正是和谢岷弟弟一样的年纪。
温枫良笑容变淡,阿竹轻声道:“先生想师兄了,不妨回去看看。”
“不能回去,”温枫良摇摇头,“至少现在不能回去。”
要等他有足够底气了才能回。
而且,他环顾四周,想着不能长期待在此处。
再待两个月,他就去别的地方。
以他手中的银钱,盘一家新的铁匠铺不成问题。
虽然清岳仙宗没什么动静,但他总有预感,逢霜不会轻易放过他。
阿竹好奇地盯着温枫良,疑惑道:“先生,您的脸……”
五官明明没变化,却没之前好看了,放在人堆里不会一眼就注意到。
温枫良摸了摸脸颊,笑着说:“一点小手段而已。”
他不太在意他的容貌,故而忽略了要遮掩,经过铁匠铺众人围观和欢场管事动歪心思才后知后觉,改变容貌的术法还没翻出来,他心思又被稿纸勾了去。
直到他确定了那柄剑长宽多少,重量如何,要用哪些材料,方才忆起此事,连夜翻找他在青羽宫抄下的术法。
他心情格外好,对阿竹道:“今儿不做饭了,我带你到酒楼去吃。”
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正好能瞧见一处花团锦簇的院子,温枫良要了壶桃花酿,一边小口小口抿着,一边远远地欣赏繁花朵朵。
阿竹坐在温枫良对面,学着温枫良的样子喝了口,不算难喝也不算好喝,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爹那么喜欢喝这东西。
温枫良不想听隔壁客人说了什么,奈何修真之人耳聪目明,那两人原是大嗓门,虽说压低了声音,他依旧听得一字不落。
他垂下眼眸,看清澈的酒水在杯中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