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父,刚扬起手想要同孩子打个招呼的时
煜,父子初次照面就这样被儿子给忽视了。
卫清晏看他僵在原地,扑哧一声笑出来。
时煜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傻,轻轻躺在孩子身边,低声道,“小晏,我取了两个名字,萧衍泽,萧衍熙,你看哪个好。”
衍泽寓意孩子像水一样滋润万物又有包容万物的胸怀。
衍熙则是希望孩子的一生充满光明和幸福。
卫清晏略一思忖,便道,“便唤衍熙吧。”
父皇心中已有打算,她的孩子注定要缺失一些寻常孩子该有的童真,那便希望他为君路上亦能拥有光明和幸福。
似是满意这个名字,随着卫清晏话音刚落,孩子又睁了眼,时煜俯身看他,“你也满意你娘替你选的名字是不是?”
这回小衍熙没拂了父亲的颜面,盯着时煜看了一会儿,还微微转了下眼睛,方才又睡去了。
时煜握着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又虔诚地亲了下。
随后看向卫清晏,眼里满是温柔,有种全世界都在身边的富足感。
卫清晏亦伸出手,两人隔空握着,扬唇彼此凝望。
千里之外,阿布似有感应般,望向了大魏方向。
他于昨日率军一路打到了乌丹皇城外,只需攻破那道城门,乌丹国便再不复存在。
乌丹王也知自己出尔反尔,大魏不会再同当年那般只是降服,这次他们必定会灭了乌丹。
故而下令乌丹军拼死反抗。
一时无法攻入,阿布也想最大程度地降低大魏将士的伤亡,便下令魏军直接驻扎在乌丹皇城外,打算静待时机,以灵的身份潜入城内,打开城门,迎魏军攻城,好让魏军能在城内度过寒冬。
如此过去几日,在大魏将士修养得差不多时,阿布趁夜潜入了城门内。
正欲现身斩杀城门看守时,忽然一道红光如一张巨大的网罩向他,阿布避闪不及,原本隐藏的身形就这样暴露在了乌丹军的视线里。
城门内顿时喊杀声一片,被红光击中的阿布再无法隐藏身形,只得提枪应付乌丹军,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刚刚朝他打出符咒的两个白袍男子,他们正眉眼阴森地盯着他。
那视线令阿布毛骨悚然。
时煜会出现在宫门外,是皇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三个月前,时煜策反赤烈房家父子,带着他们反攻赤烈,一鼓作气连夺赤烈两城。
赤烈被打得措手不及,加之眼下是寒冬,赤烈只得关紧城门暂时休战。
先前他还私下同蓝姝分析时煜的战术,觉得时煜冬季兵过于冒险,太反常理。
如今看着兜帽遮脸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好似明白了时煜的用意。
时煜是想在清晏生产前重创赤烈,而后趁着赤烈休战时,悄然回大魏陪清晏生产。
女婿有这份心,皇帝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看着满脸风霜的人,他叹道,“清晏生的很顺利,你别担心,先去洗漱整理下。”
反正已经赶不及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时煜没日没夜地赶路,身上自然谈不上干净清爽,稍后要见妻儿不能邋遢,他点头跟着内侍去了盥洗室。
出来便换上了内侍的衣裳。
衣裳是皇帝命人送去的,正合时煜心意。
他是秘密回来,不便暴露身份,免得赤烈那边有异动,若叫人现他来了大魏,回去的路上难免会遇上刺杀之类的事,徒增麻烦。
“朕让人去看过了,他们母子俩眼下正睡着。”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吃食,“你先吃些东西,我同你说说清晏生产的情况。”
东西都已经端上来了,时煜也知皇帝好意,便端起碗,问道,“臣刚到城门便听说清晏生了,传言说几息是真是假?”
“虽有夸大成分,但也算是真的,盘盘趁清晏小憩时,将一莲大师的舍利塞到了清晏嘴里……”
皇帝说得不快不慢,时煜吃完碗里的饭,事情也刚好说完。
看了眼时煜干裂的唇,皇帝指了指汤,“再喝点汤,也同朕说说凤昭那边的情况。”
知道卫清晏没遭罪,时煜的心宽了些许,便盛了碗汤,简单同皇帝说着凤昭那边的情况。
见他吃饱喝足,皇帝方才放了人。
卫清晏睡得迷迷糊糊时,额上突然印上温热,随即入眼的便是熟悉的脸。
她眨了眨眼,“我不是做梦?”
时煜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