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犹豫,王谢纵身如利箭,径直撞入殿中黑暗。
砰!
暴烈的枪声就在耳边炸响,纵横之力却已经抢先一步控制住对方持枪的手臂,拽开了枪口。
炽烈的子弹贴着王谢的侧脸划过,在凝满血痂的皮肤上又割开一条猩红的血线。
刀光起落,直截了当砍断对方的手臂,在错身瞬间,王谢左手抄住随着断臂一起掉落的枪械,头也不回对准身后,一扣到底。
砰!
急促的枪火瞬间照亮一块狭窄区域,一具无的尸体颓然跪倒在地。
刚要有平息迹象的黑暗再次混乱起来,枪焰和刀光在古老的殿堂中交错起伏。
六艺丶械心丶律法丶捭阖。错综复杂的序列能力如同一张大网,试图困住横冲直撞的王谢。
噗呲!
绣春刀奋力顶开坚硬无比的械骨,洞穿那颗进入频的械心。
王谢满脸凶戾,转腕拧刀,伤痕累累的刀身就此崩断。一脚踹开还在痛声哀嚎的兵序,王谢猛然转身,只剩半截的残刀甩出一道凛冽寒光。
身后那道妄图偷袭的身影僵硬原地,面门中央缓缓浮现出一条横亘的血线,上半截头颅慢慢滑落,切口平滑如镜。
轰!
濒死的兵序绝望的点燃了械心,可是已经被捅烂的心脏并无太大的威力。
爆炸的馀波只是撞开了大殿紧闭的门窗,让远处久候的月光终于找到机会挤进前来。
「我认识的锦衣卫百户,还真就没有一个不猛的。」
角落处有乾涩的笑声响起。
杨白泽坐在血泊之中,一把长剑洞穿了他的腹部,末端已经钉入了地面。
王谢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颤抖不止的断刀,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随手丢开,一屁股坐到杨白泽的身旁。
「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裴师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千金之子不垂堂,这麽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听着对方满是埋怨的话语,杨白泽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你这是在骂我拖后腿啊。」
「难道不是?我要是晚来一步,你现在已经凉透了。」
王谢仰面躺倒,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是不能打,不过运气还挺好。每次要死的时候总能遇见贵人援手。」
「那你抓紧时间再想想,一会还有没有贵人来救咱俩。」
「你不行了?」
王谢双眼紧闭,嘴里骂骂咧咧:「你觉得呢?我以前只是个百户,又不是千户。」
「那一会是我先送你走,还是你先送我?」
王谢眼睛眯开一条缝隙,打量着旁边表情认真的年轻儒序。
「你小子还真是够狠的啊。」
杨白泽笑道:「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倒不如索性走得体面一点。」
王谢语气诧异:「你真就一点不怕?」
「第一次站在鬼门关前的时候,那是真怕,甚至怕到跪在地上给人磕头。只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慢慢的也就无所谓了。」
杨白泽说的平静,王谢却知道对方都经历过什麽。
「天天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你这种算哪门子的儒序?」
「没办法,谁让第一次饶过我的人,他娘的是个武序呢?」
杨白泽嘴角抽动,像是想要大笑几声,虚弱至极的身体却让他只能出一声沉沉的闷哼。
「救命之恩这东西,我欠的实在有点多,应该没机会还清了。」
杨白泽沉声道:「那些门阀儒序铁了心要杀我,你要是还有一口气,就快走。」
话音刚落,殿外又有动静传来。
王谢猛然抬身想要坐起,可下一刻却浑身血崩如箭,再次无力摔倒。
「这下是真走不了了。」
身下血水蔓延流淌,王谢说道:「你欠了人情的那些人现在都不在这里,可以先紧着我的还了。一会下刀果断啊,别扭扭捏捏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