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将席温年背上的几根银针取了下来,扯过旁边的被子就将席温年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起身,背影沧桑地离开了这里。
他也无能为力。
世间最难的,就是为情所困。
哭累了,也就睡了,睡了就不难受了。
糊糊涂涂中,有一只手一直在摸他,从脸颊一直往下面摸,热热的,很不舒服,他才睁开眼睛。
“陛下,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说话的时候,默默地将君淮迟的手拿开。
永远处于情期的人最可怕了。
“好阿年,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头疼的问题,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阿年能帮我。”将还糊涂的席温年从床上扶起来。
迫使对方比自己对视。
“陛下只管说,只要属下能做的,定当全力以赴。”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小敷衍。
“阿年,南荒进攻,朝中没有可重用的贤臣,阿年是否愿意替守护这江山。”君淮迟没有去过战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对方是有多骁勇善战。
大凉的战士有多不敌,那一场险胜的战争,是原身那个傻瓜用半条命换来的。
“只要陛下想要,属下愿意,陛下下旨吧。”眼神里有坚定,但眼底里却有失望。
一个是对大凉的,一个是对眼前人的。
“阿年真好,等你凯旋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身份,一个令人尊重的身份,以后我们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会疼你。”
“好,我答应陛下。”言语中更多的是难过。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声,也不是什么地位,他想要的是眼前人一心一意是他。
随后,君淮迟就下了旨,一刻也没有耽误。
席家父母听说的时候,马上就进宫面圣。
他家阿年不应该上战场。
“陛下,求你收回成命,阿年这真的不适合上战场,我大凉满朝的忠臣,满朝的武将,为何非阿年不可。”
“席老将军这是说什么话,满朝的武将再厉害,又有何人能与席家相比,席家的枪法是最好的,是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不仅如此,阿年的剑法也是最好的,他这样的天赋不上战场实在是可惜,朕这是让他在战场上闪闪光。
况且,席家手握兵权几十年,我大凉的每一代皇帝都相当信任席家,朕当然也是这样的,难道老将军还要抗旨?”君淮迟目光幽幽,深不见底,却在看向席家老将军的时候,带着寒光。
冰冷而又刺骨。
他才是大凉的皇帝,为何手握兵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外人,这口气他又怎么能忍?
“陛下,老臣不敢,只是……”席老将军不是不敢,只是他受点委屈没事,他害怕自己忤逆了陛下,阿年会因此受尽委屈。
“既然不敢,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朕想要的是这天下,是统一,是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那是我的大凉,席将军明白吧,所以这场战争,阿年非去不可。”他要的是大凉生生不息,屹立不倒。
是史书上歌颂的时代。
“陛下,既然心意已决,那臣也不该多说什么,请陛下允许臣看看我的孩子,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吧。”作为大凉的忠臣,如果大凉有需要,如果百姓有需要,他没有资格拦着阿年。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么忍心,刀剑无眼,伤到了该怎么办。
他承认,他有私心,他舍不得。
“准了。”
在公里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寝宫,谈不上繁华,说不上温暖,反倒显得有点冷清。
里面困着的是一个自由的灵魂。
是他家的阿年,是那个会笑的阿年。
席老将军是这么想的,可当他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瘦了,也憔悴了。”常年拿着兵器,手上有许多的老茧,摸着席温年的脸颊,显得有些疼痛。
不过席温年不在意,他也想家了,想父母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能跟个小孩子一样,撒撒娇,诉说痛楚吧。
“阿爹知道了,所以才来的对吧。”席温年的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家阿爹。
他们都很好,好到让自己想要沉沦在这样的爱意中。
没想到自己也会野心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