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事,席温年就蹲在御花园里赏花。
与其说是在赏花。不如说是换一个地方呆,一蹲下来,他的眼神就开始迷离,几乎没有聚焦过。
眼神时而冷冷清清,时而温温柔柔,时而干干净净。
眉眼冷淡,却有时眼波流转,笑意阑珊。
究竟哪个是他,哪个不是他,暗七也不明白。
他奉命保护了几天,几天以来席温年都是这样一副死样。
倒是有点像无声的反抗。
“席公子回去吧,该喝药了。”外面冷,蹲久了容易生病。
为了他的健康,暗七总会以各种理由送他回去。
“大郎,该喝药了。”躺在空间里的o437忽然突然活跃了一下气氛,差点让席温年笑出来。
“你以后还是少看一些电视剧,对脑袋不好。”
“宿主,你说错了,看的最多的是你,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好骗,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君淮迟想要你上战场。”
“哦,我知道呀,在原身的记忆中我有看见。”看见拖着病体厮杀战场的少年,满身的伤痕,却依旧恣意。
只因守护大凉是他的使命,守护山河是他的私心。
“走吧,回去喝药。”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没有波澜了。
最近的席温年可以说是相当的乖了,任何被送来的东西,即使没有胃口,他也会尝一尝。
即使药再苦,他也会喝完。
只是每喝一口,眉头都会紧皱,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
只有陈老知道,那不过是浮于表面,昙花一现罢了。
“阿年忍一忍,我给你扎几针,不会很疼的。”陈老看着少年消瘦的背部,爬满了伤痕。
虽早已结了痂,可这个人本就不该受这么多的罪。
他应该辉煌,不应该困于这个高墙内,应该于野火中你那个涅盘,于荆棘中绽放。
应该张扬,不应该埋于权势之中,应该于黑夜中奔跑,于盛世中微笑。
以山河为礼,星辰作画,轻狂而又潇洒。
这才应该是他,是真正的席家小公子。
而不是那个在帝王身下夜夜承欢的男宠。
“没关系,陈伯扎吧。”五哥不在身边了,他连撒娇的人都没有了。
他学会坚强了,坚强地将所有的伤痛都咽下去。
不会疼的。
几针下去,席温年疼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手指都泛白了,他愣是没有喊一句。
静静地承受着着这一切。
有时候身体上有疼痛,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身体疼了,心就可以不疼。
可他的眼泪却好是忍不住地流出来了,浸湿了枕头。
不是疼的,也可能是疼的。
他想五哥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哄他了。
陈老也似乎是感知到什么,少年的肩膀在抖动,还抖动的很厉害。
是悲痛,应该还有心痛吧。
这孩子向来重情重义,这一次应该是真的难过了。
这种情绪也压抑了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