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是着了谁的道。
能是谁呢。
我长长叹出一口气,“去,准备沐浴。用凉水。”
“现在?主儿很热吗?这天气用凉水是不是早了些?”千越有意劝阻,见我难受地皱着眉头不说话,才急急跨出门去。
但她到底怕我着凉,并未直接用冰凉的井水。
将身体没入温凉的浴水中,极度敏感的肌肤仿佛一瞬间得到了满足,引起一阵颤栗。
情不自禁,自口中溢出一声嘤咛。
吩咐千越守在门外。
我缓缓沉入水中,任由凉水没过头顶,换来脑中渐渐回笼的清明。
像屋檐下挂着雨水的蛛网,纤细而脆弱。
他定是能感受到的,犹如我感觉到他,身体里的暴雨终汇于溪流,逐渐平静。
…
“阿嚏!”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凉透的浴水中爬出来。
甫一开门,便见着千越担忧的小脸,“主子你可出来了,敲门不应,吓死我了,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冲进去了。”
我裹着她为我备好的薄被,缓缓攒出一抹安心的笑意:“不过是想要冷静冷静罢了,能出什么事呢。”
千越委屈地望着我,敢怒而不敢言,“我去给主儿端姜汤来。”
我微微颔,乖觉地爬到床上,将自己层层裹紧。
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下肚,身体终于恢复些元气。
千越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让自己温暖起来,边与她说话,边分神想着宫里的事。
萧景宸不会骗我,既答应了,为了云洲和雨眠的安全,宜早不宜迟,今日一定会将婚事应下。只等着这天大的消息传出来。
蓝凤秋在盛家是妾,无有和离一说。盛青山将她留在宫里,不闻不问,便是两人之间的结果。
她现以苗国九公主的身份自居,皇帝要为她赐婚,定是与她有过商量。她若不肯,必不会费力拿荣家和云洲去要挟萧景宸。
既然同意赐婚,今日终于有了着落,为何又对盛青山下手?难道还是放不下盛青山?她究竟想要怎么样?
千越打量着我的神色,不知我在想什么,缓缓道:“主儿不是还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