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拎过腰间的酒壶,酒壶之中装得是薛珩最喜欢的酒,他仰头喝下一口,烧灼的酒液滚入喉咙里,辣得他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薛慎只喝了一口,将余下的酒液尽数倾洒在地上。
之后,他将酒壶一扔,便策马离开。
就像薛珩一样,沉默地来,又沉默地走。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兄弟,如今却连一句道别都已经无法说出口。
*
薛慎回了秦王府,他的神色有几分阴郁,伺候的下人瞧见了,都小心翼翼地闭上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沈幼莺依旧和从前一般无二,见他神色郁郁,身上还有酒气,拉着他的手关切道“我听说你让人将承安帝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薛慎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幼莺斟酌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大哥回来了?”
她口中的大哥自然不是自己的亲哥哥沈修仪,而是薛珩。
薛慎露出意外之色,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片刻,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昭昭怎么知道?”
沈幼莺摸了摸他无法舒展的墨眉,轻声说“你不是那种会拿死人泄愤的性子。”
承安帝自觉身亡,这段仇恨也就到此为止。
薛慎非要逼着承安帝当众认罪,与其说他是恨承安帝,还不如说他只是为了让承安帝亲自在先帝和先皇后的排位之前认错道歉。
而承安帝如愿认罪,自绝,薛慎即便不让他入皇陵,也会叫人将他的尸身葬了。
曝尸荒野实在不是薛慎的性子。
沈幼莺思来想去,只能猜测恐怕是薛珩回来了。
自从薛珩留书离开东宫之后,承安帝派出了无数人手四处搜寻薛珩的踪迹,都没能找到人。
但先帝与先皇后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以沈幼莺对薛珩不算很深的了解,觉得他很大可能会回来看看。
只是这兄弟二人相见不如不见,薛珩恐怕不会再出现在薛慎面前。
而薛慎虽然从来不说,但沈幼莺知道他其实还在在乎薛珩这个昔日手足。
他让人将承安帝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去,乍一看或许会以为他是在泄恨,但沈幼莺仔细思虑之后,觉得恐怕是薛珩回来了,薛慎是在用另外一种不露痕迹的方法,将承安帝的尸体还给薛珩。
也算是全了薛珩作为人子的孝道。
“知我者昭昭。”薛慎扬起唇角勉强笑了笑,笑意却不怎么到达眼底。
他声音低沉“我看见大哥了,他老了许多。我犹豫很久,还是没有上前同他道别。”
沈幼莺知道他难受,轻轻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承安帝的错。”
薛慎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越低“我知道,我知道总是忍不住想起少年时,大哥意气风地说,将来要做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而如今,他如愿做了皇帝,薛珩却再也不可能做大将军,与他联手击退外敌,开疆拓土了。
沈幼莺将唇印在他的唇角,想起薛珩神采飞扬的模样也觉得叹息,道“大哥不是一蹶不振的性子,或许等他迈过了这道坎,你们兄弟还会有相见之日。”
薛慎笑笑,将脸贴在她的腹部,没有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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