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河故意把天花染了过来,然后一服服药试出来,才从鬼门关把陛下给拉了出来。
自此之后。
宋河的地位就变得不一样了,甚至一度过了他。
忠宁年轻的时候,其实心里对宋河也有些芥蒂。
明明他才是从小跟着陛下长大的人,明明他领着宋河进门,却被宋河比了过去。
当初想出以身试药的法子,也是他。
被宋河抢先一步,倒显得他不那么忠诚了。
但宋河为人谦逊,一直喊他师兄,从未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变得颐指气使,即便这些年,他们不怎么来往了,但每回碰到,宋河依旧会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师兄。
并未因为自己如今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就高他一等。
忠宁虽然不至于跟宋河推心置腹。
但毕竟从小就认识,偶尔得闲的时候,也会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吃餐饭。
都是伺候陛下的人,和和睦睦自然才是最好的。
他把自己对宋河的了解,一一同王爷说了。
说完之后,看着身前这个身形伟岸、却依旧没有转身的男人,不由疑惑道:“王爷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到什么。
忠宁近乎是不敢置信的、再一次抬起了头,脸上的神色因为震惊,都变得空白了一瞬。
瞳孔都忍不住在微微震动。
“您难道觉得……”
没说完。
太令人吃惊了,忠宁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宋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怎么敢对太子动手?
何况他们……
本想说一句无冤无仇,忽然想到前些时日,太子就因为司礼监的事,跟陛下起争执。
太子殿下是最厌恶宦官掌权的,他不止一次,想要铲除司礼监。
但陛下觉得司礼监不过都是他养的家生奴才,有他们,他可以轻松很多,也能多些监察百官的耳目。
为着这件事,这对父子之前没少争吵。
心里越来越慌。
虽然忠宁也觉得太子殿下,有些太轻视他们这些宦官了,有时候的确是令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若殿下真是被宋河所杀,这、这……
他的手,都不自觉握紧了,
脸色苍白,心跳加,额头都不自觉滚落了汗珠。
他张口想说话,这会却说不出来。
“还不清楚,但承乾死前,曾与我提过他的名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宋河,必定是察觉了什么。”
其实他心中还有个猜测。
长玄回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他才回来,承乾就出了事。
还有当日无故死在刑部大牢的范尤……
他那时就觉得,如果此事真的跟长玄有关的话,他背后必定还有一个人。
难道这个人就是宋河?
如果是宋河的话,倒是的确有这个能力和本事。
不过这些事,毕竟还没有证据,别说牵扯到长玄身上了,就连宋河,一时半会都不好立刻动他。
朝廷势力盘根错节,许多时候,都是动一而牵全身。
现在皇兄还没醒,皇嫂也还昏迷着。
他不知道掩藏在背地里的势力,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忠宁。”
顾明珩喊他。
忠宁还处于不敢置信之中,但听到声音,还是立刻就应了:“老奴在!”
“我现在信不过别人,也没时间一直待在皇兄身边,皇兄这就靠你多看着了。”
他跟人交待道。
忠宁自然连连点头,与人保证道:“老奴省得,王爷尽管去忙,陛下这边,老奴会亲自看着,绝对不会让陛下再出事了!”
顾明珩听他这样说,稍稍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