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一听卢忆荪来了,于是赶忙着先命人将柳昭仪的衣服给她穿好。
卢忆荪看这玉衡宫的前殿也乱哄哄的,几个太监搬来了板子条凳,放在了院中。
坤仪宫的宫女们将柳昭仪的小宫女樱珠摁了上去,刚要行刑,便被卢忆荪身边的女官喝止住了。
卢忆荪让身边的六个太监看住了樱珠和坤仪宫的宫女,连忙带着她宫中的人往玉衡宫的后殿走去。
卢忆荪一进入柳昭仪的寝室中,只见崔皇后身边的宫女正在给柳昭仪穿寝衣。
可是寝衣早已被撕得裂开了口子,只穿了一半,卢忆荪便进来了。
“参见皇后。”卢忆荪破天荒地给崔皇后微微欠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崔皇后惊魂未定,强装着精神问道。
“那皇后又为何到这玉衡宫来啊?”
“你放肆?“崔皇后说,“本宫乃六宫之主,本宫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你怎么敢反问本宫?”
“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卢忆荪说着,走到柳昭仪的床榻边,看着柳昭仪竟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背膀露在外面,身体伏在被鲜血染红的枕衾上,心头涌起一阵怜惜与寒意,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
卢忆荪瞪了一旁的卉英一眼。
卉英也知道卢忆荪的手段,被吓得退到了一旁。
看柳昭仪一动一动,而且床榻上满是鲜血,卢忆荪也探了探柳昭仪的气息,结果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卢忆荪转身正色对皇后说,“皇后,柳昭仪怎么了?”
周姑姑怯怯地说,“夫人,妃嫔称呼中宫皇后,要加娘娘二字,以示礼敬。”
“礼敬?哼,哈哈哈哈哈,”卢忆荪又大声冷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柳昭仪的寝室之内,让所有坤仪宫的宫女都不寒而栗。
“礼敬?实在是好笑。”卢忆荪说,“你们主仆几个,在昭仪的寝室中做的这些腌臜事,哪里有半点值得礼敬的样子?”
“你!”崔皇后怒目看着卢忆荪,可是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犹疑。
“我什么!”卢忆荪大声回道,“我可曾说错了什么吗?若是我真说错了什么、柳昭仪做错了什么自然要交给陛下评断。”
“来人呢,”卢忆荪吩咐道,“去将陛下请到这玉衡宫来,就说柳昭仪薨了,请陛下过来给柳昭仪做主。”
“是。”
两名女官得令,领上四名宫女,刚要往含章殿去。
结果被崔皇后喊道,“给本宫站住。”
听皇后这话,坤仪宫的人也围了上来,挡在了那两名女官的前面。
“后宫之事,向来由本宫做主,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何必要劳烦陛下?你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吗?”皇后对卢忆荪恶狠狠地说道。
“柳昭仪虽然品级不高,也未曾诞育皇子公主,不过到底也是皇上亲自着礼部侧封的正三品昭仪,如今暴死宫中,皇后还敢辩驳说是小事?难道是要毁尸灭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生吗?”卢忆荪说道。
“本宫未曾这样想,不过后宫密事本不宜大肆宣扬,”崔皇后突然微笑着对卢忆荪说,“况且柳昭仪本来就抱病在身,甚至有疯癫之状,本宫和宫人们刚到玉衡宫,便看到她这般模样了,”
卢忆荪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后,心中也实在佩服皇后,这谎话说起来眼神中竟然没有一丝心虚的意思。
崔皇后接着说,“如今她死的难看,我们姐妹一场,理应为她遮丑才是,等本宫差人为她妆奁打扮一二,再通传陛下也不迟啊,你若是告知了陛下,岂不是连她的最后一丝体面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