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平帝李成州握紧龙,淡淡地瞥向朝中众臣。
“不到万一,他不会擅自行动。倘若江南局势安稳,他亦不可能铤而走险。”
“只是……”
李成洲眯了眯眼睛,叹息道。
“清桉有的时候,的确是刚愎自用,强横了一些……”
他说得缓,让人总是提心吊胆盼着下一句。
“江南一事,尚未有定局,究竟有哪些官员牵扯通倭之中,有究竟有哪些富商与其勾结,是否受了蒙蔽,又是否有人指使……这些都不清明。”
两方都兼顾,两方也都压了压气焰,李成洲端着一盏水,倒是不偏不倚。
“现在议罪,太早。”
被皇帝糊弄平,这内阁会议照样开得一半就匆匆落幕,除了被皇帝留下来的王善朴,其余诸位全部退出了紫宸殿。高居亮一步三回头,不知道是自己多疑还是太敏感。
议谁的罪?
他隐隐蹙起了眉头,觉得陛下的话里有话。
……
内阁对指挥使的不满,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到了沈樾舟耳朵里。
他手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头也没抬,等到探子讲述完毕,并未言语,而是极为平静的让他退了下去。
可是他安稳如常,张泽权却不服气。
都督出血又出力,几度生生死死,死里逃生才一举将倭寇给灭除。可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并非必要之举,认为都督的做法让江南,让大晏陷入党派斗争和猜忌的不稳定中。
国之害虫,不除,难道要等着他们将大晏的社稷啃得干干净净才剔除吗!
“陛下真是被这些人蒙昏了头!”
沈樾舟眸光一凝,有些不悦。
“放肆。”
头顶传来的微斥并未熄灭张泽权的不满,他反而更变本加厉。
“陛下这是将您当做靶子,任由那些人作践!”
锦衣卫和内阁,天然的对抗势力。
相互牵制,相互监督,内阁早就将锦衣卫,不,应该是整个文官武官团体,早就将锦衣卫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挑一点小错出来鞭挞,墙倒众人推。
顶着沈樾舟冷萃的目光,他还是垂下了眼眸,话锋一转。
“这位张公公携圣旨而来,至今未宣召,也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张泽权心头隐约有些担忧,眼神闪烁,“都督,陛下会不会……”
“择权。”
沈樾舟终于停止了手中的狼毫笔,锋利的眉梢挑了又挑。
“陛下已知道,西戎问心参与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