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恒意外:“你要去欧洲?”
沈清笑得很轻松:“是的,去欧洲,我一个人。”
齐振恒瞳仁一缩,变了脸色:“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可独自一人前往欧洲?”
这番话叫沈清有点不高兴。
她最烦的就是这些封建糟粕论调,齐振恒好一阵不说这些了,今日又说起来,令她难以忍受。
她高高兴兴跟他分享要去欧洲的期待,他倒好,直接当面一盆冷水。
“为什么妇道人家不可以去欧洲?”她冷着脸反问齐振恒,“大家都一样是人,凭什么女人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齐振恒一噎,没说出话来。
“我没了丈夫,需要我撑家,就把我当男人用!家是撑起来了,我想要为自己而奋斗,却告诉我——你是个妇道人家,你不能干这些?”
她越说越上火,朝齐振恒大声说道:“公平吗?女人是人,不是工具!”
说完转身跑开。
齐振恒才回过神来,追出去时,沈清已经跳上了马车。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他气得捶了一下手。
马车里,沈清消了气,拉开帘子,跟老许说道:“我过几日想去欧洲,得从上海登船是么?”
老许拉着缰绳的手一顿,意外道:“您要去欧洲?一个人?”
沈清笑:“对啊,我一个人。这样吧,稍后送我回高家,就辛苦你跑一趟上海,帮我买一张最近去英国的船票。”
沈清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老许口袋里。
老许劝道:“您一个人去欧洲太危险了,三思啊!”
沈清没说什么。
她知道老许和齐振恒一样,都以为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清朝寡妇,没什么知识,语言不通,去欧洲简直活不过一日。
估计只有程稚文知道她即使一个人去了欧洲,也能好好活下去。
想起程稚文,沈清的心头又像是被人扯了一道似的。
之前她过敏熬不住痒痒时,他答应过要带她去欧洲购物。
“哎……”
沈清叹了叹气,拉上帘子,坐回马车里。
她去钱庄换了一些碎银金币,又买了个新的箱子。
回到高家,收拾了两套睡衣、两套外出服进箱子,碎银金币缝进衣物隐蔽处。
而十件样品,早已收到另一个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沈清平静等待老许的船票。
她去同高刘氏告别,但没说要去欧洲,只说出了新料子,要去广州、上海、天津等地找客商,要几个月才回来。
高刘氏没反对,问清楚是老许的马车一起前去,倒也爽快同意。
沈清又去交代春菊,要她在自己外出做生意这段时间,务必好好照顾素兰。
未来几个月的月息、府里丫鬟小厮的例银、伙食费,全都准备好交给她。
春菊又哭着要随她一起去,伺候她,被她严厉拒绝。
所有一切都打点好,只剩船票了。
好在第二日,老许就从上海回来,递上了船票和找回来的银子给沈清。
沈清第一时间去看登船时间。
就在明日晌午。
她立即交代老许明日卯时一到就出去上海。
沈清捏着船票回到屋里,看着放在床边的两个手提箱,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