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肖静年在绣楼上窥探到林相然坐在绣棚前认真的刺绣。罗清涵走了过来趴在窗口看了看轻声问道:“姐姐不是说她没得东西可绣这些吗?这不人家好好的在这针刺,原来姐姐是在诓我。”
肖静年怒气冲冲的从自己荷包中拿出了偷出来的孤品丝线放在罗清涵的手上。
“这是什么?”
罗清涵仔细看了看丝线一脸谄媚道:“姐姐别生气,妹妹说话口无遮拦,姐姐别放心上。”随后又努力望了望林相然在绣棚上的布料。
“姐姐你看,她没有用夏布,用的是绢布。”
肖静年的目光仔细端详,罗清涵所言不虚。
这日,贺鸢来到绣楼和蒋木檀一起选出这次大考的优秀女子。众人站立一排,井然有序的把自己的绣品放在托盘之上。蒋木檀眼神一一扫过,直到林相然交上绣品肖静年才出列施礼后道:“蒋姑姑,奴婢要告林相然。”
众人在下窃窃私语,蒋木檀道:“安静。”
贺鸢闻言追问道:“你是何人?想要告什么?”
“奴婢肖静年,告林相然的绣品有作弊之嫌,不信大家看。”说着拿起绣品打开向众人展示。
蒋木檀离得最近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吕娴。吕娴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接下来肖静年要干什么。
“此绣品上的夏布被换成了绢布,绢布只有内务府所有,更蹊跷的是丝线也被换成了绒线,金银丝线。林相然一心想为自己谋得好差事,上下行贿不惜作弊入选,后宫宫规森严,二位掌事可要对此事严查!”
肖静年说的义愤填膺料定林相然无法翻身,便得意的看着她。
“林相然,她说的可是真的?”
吕娴转向林相然严厉的看着她,林相然淡然的走出来点了点头:“肖静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话毕从袖口中拿出被损坏的夏布继续道:“之所以我用绢布是因为有人趁我不备将夏布损坏,无法完成绣品。肖静年指控说我是为了谋求好差事而做,纯属子虚乌有。”
“可有证据?”贺鸢紧接着问道
林相然将一个很小的包袱递了上去,蒋木檀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只有五两三钱。
“奴婢是从将军府赶出来了,所有家当只有这么多,这点银两恐怕内侍都看不上。奴婢没有足够的金钱打点,也不存在上下行贿。”
“如果是你是打点完所剩这些呢?镇国将军府长女入宫能不多带些银钱,谁信?”肖静年还是穷追不舍的诬陷。
“人证呢?肖静年,说到这我倒是想问问你,在大考之前众人的绣品是密封的。你是从何而知我的布不是夏布而是绢布?”
肖静年被林相然杀的回马枪一下问的迟疑,面前三人目光也疑惑的看着她,林相然看她答不出来,继续乘胜追击的说道:“你当然没有人证,事情大概是这样!你先用卑劣的手段毁坏我和楚星梦的夏布,让我们没有办法参与大选。然后看到我偷偷用绢布替代夏布完成刺绣这才告。宫规道,不可用一切卑劣手段损坏布料来阻碍其他侍女大选,要说犯了宫规的可是你肖静年。”
“证据?你的证据呢?”肖静年冷笑看着林相然。
林相然走了过去,猛的从她腰间扯下荷包,从荷包中拿出孤品丝线展示到众人面前。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音嘈杂起伏。
“咳!”吕娴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大家安静。
“肖静年,你还有何话说?”蒋木檀严肃的看着她。
“姑姑,即使林相然她没有上下打点,那么那块绢布又是从何而来?”
“是我给姐姐的!”楚星梦站了出来继续道:“我爹是专门给皇宫供养丝线布料的京官,我看夏布损坏便写书信买通内侍递了进来。你损坏我和香姐姐的大考之物,还污蔑她人,当真是卑鄙。”
肖静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楚星梦会用这种方式反击她,她也没有料到林相然有如此智慧,她只有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拉下去,随后落。”蒋木檀一声令下,两名侍女将肖静年带了下去。
贺鸢拿起绣品仔细端详,只见林相然的绣品上绣的一个纸鸢,纸鸢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草地上玩耍,草地上开出的紫色鸢尾花光彩夺目,难得的是鸢尾花上的蝴蝶栩栩如生。
“这个绣品虽然出众,但也违反了大选的规矩,由于情况特殊我就收了这件拿回去献给贵妃预览再做决定。”贺鸢将绣品收了起来,又说道:“木檀姑姑,私换布料丝线此事林相然也有过错,也需稍作惩罚才能已正宫规。”
“是,奴婢记下了!”
吕娴带着众人下了阁楼,蒋木檀邀请贺鸢在绣楼的小屋内休息。二人落座后,侍女端来几盘糕点和清香的茉莉茶放在桌子上。
贺鸢看了看都是自己爱吃之物:“桂花糕,绿豆糕,灯芯糕。蒋姑姑真是有心了!”
“知道你伺候贵妃娘娘辛苦,难得公事过来,所以我就预备下了。请……”蒋木檀拿起一块糕点递了过去。
贺鸢闻到了很重的糕点味道,胃里反酸不由得呕吐起来。蒋木檀见状赶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可是来时吃坏了什么东西?”
贺鸢摆了摆手拉她坐下轻声在其耳边语:“不是吃坏东西,是……是我怀孕了。”
“什么?”蒋木檀一脸震惊,说罢拉出她的手在手腕处把起脉搏。贺鸢只是怀疑,自己的葵水推迟不说,最近对以前喜欢吃的食物不感兴趣还见油腻之物呕吐,她立刻就想到了那晚被慕洛尘的宠幸,八九不离十的有了。
蒋木檀查到她的脉象圆滑如走珠,跳动规律确实是怀孕的征兆。
“孩子的父亲是谁?”蒋木檀疑惑的问道。
“是……是圣上”贺鸢压低了声音,吞吞吐吐的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