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乔湘云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唤一声。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年岁二十上下,着一身淡青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白色栀子花。头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青色簪子,显得几分随意。
“夫人”七音俯身诗一礼。
“这是我给叶府写的拜帖你送去,在库内把那同心锁封盒也一并送去。”乔湘云随手递过一张红色的封贴。
“是”七音接过拜帖转身离去。
隔日拜帖和封盒就送到了内宅。叶府的院子简单不失大气,花园里也种有多种各种药材,所以一进府门后院有股淡淡的香气。在连接前门大厅到后院只需要长长的游廊,游廊两边都注满了水,上面飘着浮萍绿绿的一片甚是舒心。
叶忘尘听丫鬟来报说自己的夫人卿允竹找他,便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快步来到后宅。
进屋落座后,卿允竹拿来拜贴递给他道:“林府的拜贴,说想请咱们后日在林府赏月,还有京中最好的杏林高手互相切磋医术。”
叶忘尘听着打开,又把信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卿允竹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已知大概,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赏月不是稀奇之事,咱们叶家在刀上过舔血的日子,京中的关系自然要打点好落得谁都不得罪。稀奇的就是,这个。”
卿允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盒子,叶忘尘随手拿了起来。这盒上面还有一个封条,用蜡泪固封。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一挑,盒子立刻打开。二人定睛一看,里面放的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的同心锁,卿允竹迟疑了片刻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忘尘,这是……想提亲。”
“前几日,柳织云骤然离世。她们母女二人又跟乔湘云有隔阂,她怎会为了林相然提亲?”叶忘尘神情平静的询问道。
听到此话,卿允竹都快被逗乐了,微微一笑道:“我的老爷呀!她哪是为相然提亲,她是为了她的女儿。她不止一次给我私下说过林相夕有多么的温柔贤惠,孝顺懂事。当时我就觉得不对,现在才把话挑明。”
“这绝对不行,卿予的婚事由圣上赐婚,即使我能做主也看不上她乔湘云的做派,当初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人尽皆知。弄得林府颜面扫地,如今才过去多少年,她乔湘云还有脸提亲要我这唯一的儿子。我不同意!”叶忘尘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拍了下桌子。
卿允竹看着他的脸气的有些微红,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就逗着问:“那你这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你要去就自己去应付应付,对了,这几天儿子也不当值,让他去他师父那学学本事。”叶忘尘语气生气又叹息一声。
“嗯,好。你快去忙吧!”卿允竹看出他的不满,连忙哄着孩子般道。
叶忘尘起身目光神情,嘴角微扬露出淡淡微笑。不由分说拉起卿允竹的手,轻轻亲吻她的手背后转身离开。
刚走出门就和归家的叶卿予撞了个正面,叶卿予俯身恭敬的问安。叶忘尘摆了摆手示意跟自己走,于是他默不作声的跟着父亲。二人来到不远处的亭子里,落座后叶忘尘支开周围的所有人才说道:“圣上的病如何?”
“隐疾,虽不影响,病很是凶险。”叶卿予如实相告。
“稳住就好。对了,我问你的事你要如实相告。”叶忘尘盯着他的眼睛严肃起来。
而后继续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林相然!”
“是,我喜欢她!”叶卿予斩钉截铁的说着,眼眸变得异常坚定看着他。
叶忘尘看出来他是真心的,随后又询问:“林相夕也喜欢你,你知晓吗?”
叶卿予不可置信,摇了摇头。
叶忘尘见叶卿予不知缘由,讲了出来:“那年的林将军寿宴,她对你一见钟情,后来你又多次随你的母亲出入林府,在她心里的爱意根深蒂固。林相夕作为乔湘云的掌上明珠,十分疼爱。乔湘云又与沈贵妃关系颇深,其中利害关系你心里要有个底才是。”
叶卿予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对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不同意他们还能硬逼着我娶?”
“那说不准,儿子!你要是真喜欢相然,就赶快的上奏请求圣上赐婚,一旦赐婚这个决定谁都改不了。”叶忘尘内心觉得叶卿予还是太过单纯,不知晓里面的关系才为他出谋划策起来。
“好,我会去办。”叶卿予虽然听不太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
叶忘尘忽然想起来,叫住了叶卿予道:“还有个事,你去稷山把柳织云的尸身装到棺材里随后挪到我们叶家的家族冢,切记要偷偷的办。”
叶卿予疑惑的问道:“父亲这是要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从此我和柳织云就两清了。”叶忘尘抬头看了看水面,眼神中多出了几分伤感。
叶卿予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告辞。叶忘尘把手中的一把钥匙放在石桌上淡淡的说道:“乔湘云抓走了林相然后给你娘递上了拜帖,你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然后安置到郊外的一所院内。如果救不出来,我想她一定会进宫做公主的侍从,如果进宫营救,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孩儿这就去!”叶卿予感叹叶忘尘的心思缜密,便拿着钥匙迅的离开亭子。
独留叶忘尘坐在亭子里品着茶,看了看种在里面的浮萍。甚至回想以前在柳家的日子,一晃眼儿女都这么大了。自那一别,他也会偷偷去稷山远远的去看柳织云母女,这一切柳织云到死也不知道吧!他想着想着,直到坐到黄昏。